敬安微微一笑,說道:“大哥放心,那趙銘家人,我會命人安排照料,不至於流離失所。”
東炎這才點頭,說道:“我雖然為天子效忠,按律行事,但是王法之外,尚有人情……趙家只趙銘一個獨子,老父風燭殘年,倘若因為趙銘之事,卻害了他老父……古人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欲言又止,就看向敬安。
敬安會意,說道:“大哥放心,我明白。”又嘆,說道,“素來無數人只說大哥鐵面無情,卻誰又知道大哥底下卻是外冷內熱,俠骨柔腸呢。”
東炎聽了這半是調笑話,便又喝道:“少胡說!時間不早了,別在這裡亂纏了,趕緊回去休息罷!”
敬安答應一聲,將走未走,東炎冷眼瞥見,說道:“怎麼了?”
敬安停了腳,回身行了個禮,說道:“大哥……我近日有些事情,恐怕需要離京一段日子……”
東炎一怔,說道:“可是聖上令你出京?”
敬安說道:“並非如此,只是我自己有些私事。”
東炎皺眉,說道:“你又有何事?”
敬安垂眸,慢慢說道:“是些須親自去料理昔日之事。”
東炎問道:“去何處?”
敬安說道:“北邊。”
東炎問道:“多長時間?”
敬安說道:“快則一月,遲則……不定。”
東炎想了想,說道:“你是九城指揮使,九城安危都在你之手裡,你一去,皇城怎辦?何況聽你口吻,這一行似乎甚是艱難,難道聖上就會如此許了你?”
敬安說道:“大哥,我下午時候,已經去了宮內,請了皇命。”
東炎聞言大怒,目光剎那銳利看向敬安,說道:“好哇,你既然已經請了皇命,卻又來跟我說什麼,這就是先斬後奏麼?”
敬安說道:“大哥,實在是一時沒有機會說……白日相見時候,大哥正忙……”
東炎怒道:“倒是我不是了?”
敬安低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東炎瞪著他,看了許久,終於一咬唇,靜靜說道:“我明白了,你退下。”
敬安心頭一顫,說道:“大哥!”
東炎提高聲音,說道:“退下!”
敬安目光閃爍,站著不動,東炎手中書向下一扔,狠狠地扔在敬安身上,繼而跌落地上,敬安沉默片刻,彎腰將書撿起來,拍了拍,重新端正放回桌上,才說道:“我真並非故意隱瞞大哥,何況我若是有要事要離京,大哥必會體諒,不至於攔阻我,我何須先斬後奏?不過是一時陰差陽錯,時間又緊迫,我才先去見皇上……大哥要怪我,等我歸來,便罰我好了……我如今走了,大哥自己要保重,公文之類,也別熬夜傷身,另外,小心朝廷內那些奸人……”
東炎瞪著敬安,過了片刻才說道:“我不用你假惺惺!出去!”
敬安嘆了一聲,終於轉身出了門,出門之後,卻又轉身,輕輕地替東炎將門帶上了。
且不說敬安自在府內預備行程。眾人定會疑惑,月娥究竟去了何方,而那一夥北方商客又是來自何處,什麼出身,他們口中大郎,又是何人?
這話,卻要從月娥跟小郎離開紫雲縣說起。
原來當日,月娥同小郎兩個,急急離開了紫雲縣,一路不停,卻只向著更北邊而去。如是走了六七日,越是向北,天氣越是冷,也不知行了多久,兩匹馬都凍壞了,一天走不了多久。
月娥同小郎兩個到了個陌生城鎮,幸喜這邊之人口音同紫雲縣差不多,兩人便將馬給賣了,恰好有一隊經過客商,是要去北邊平川州做買賣,月娥同小郎兩個便過去,三言兩語熟絡起來,那領隊見月娥同小郎並非奸惡之人,便收了他們些銀兩,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