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禮的丫頭,擱鋪子裡撒野。
然,袁姝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及時轉過身,吃驚的同時,本能的伸手抱住砸落的那隻花瓶。
“秦姑娘,你莫要太過份。”
袁姝及時抱住那隻花瓶,溫怒道,“你要耍你大小姐脾氣,回你府裡撒野去,擱別人家的鋪子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你以為個個都得看你臉色不成?”
“還是你以為,憑你吏部尚書府就能對我永昌侯府指手畫腳嗎?”
孫娘眼見袁家姑娘把花瓶接住,心裡鬆了口氣。
銘梧已然嚇得不行,店裡的夥計都在招呼客人,沒得讓兩位貴家姑娘在此鬧出動靜來,要是再被砸壞個一件半件的擺件,可不得賠死他。
“兩位姑娘,雅玩齋承蒙兩位姑娘大駕光臨,您二位若是有事可否移步,店裡還有別的客官在,您二位——。”
李銘梧話語委婉,任誰都能聽出其中之意。
秦卿回過神,掃了眼周邊遭投來異色的客人,頓時臉頰羞臊,又氣極敗壞。
想她堂堂吏部尚書府嫡千金,何時輪到一個小掌櫃在跟前蹬鼻子上臉。
秦卿正欲罵出口,袁姝先一步道,“這位掌櫃說的是,實在是叨擾了。”
“為表歉意,這隻花瓶同方才那隻玉腳葫蘆,本姑娘都買下。”
李銘梧聞言,連連賠笑接過袁姝遞來的花瓶,“好的姑娘,小的這便給姑娘您包好。”
秦卿覺得袁姝當下的嘴臉,不過是在外人跟前惺惺作態,“哼,要不怎麼說鄉下長大的野雞,就是沒見過世面。”
秦卿說著,目光不屑地環顧了眼四周,“不過是家普通的瓷器鋪子,瞧你跟買到了什麼寶貝似的,真是讓人瞧不起。”
“秦姑娘可真是好口才啊。”
秦卿話音剛落,就被一副冰冷的聲腔滯住。
僅一眼,便認出了朝她們走來的婦人,臉色有片刻的僵怔。
長公主李氏,她怎的也在此?
袁姝回眸注意到李婉,也是認出了她來。
回想宮宴那晚,長公主修理德妃的場景,袁姝此時也害怕與之對上。
“既然雅玩齋入不了秦姑娘的眼,還請秦姑娘移步,畢竟咱鋪子店小,容不下秦姑娘的貴氣。”
李婉的話無不表明瞭她與這家鋪子的關係,秦卿自是知道李婉不好惹。
去年宮宴,她的世子妃小姑,還有德妃娘娘就栽到了長公主李氏手上。
思及此,小姑娘不禁打了個寒顫,抿了抿唇,羞憤地垂下漲紅的臉,福了福身,片刻不敢耽誤的領著身後的丫鬟離場。
原本在鋪子裡挑選瓷器的客人,多是城內有世家背景的太太,但大多沒見過李婉本人,無不好奇她的身份背景,更好奇她僅憑几句話,就把朝廷吏部尚書府的千金治得服服貼貼。
袁姝悻悻地扯了扯嘴角,笑道“實在對不住了這位夫人,我馬上走。”
正好小佩已結完賬,袁姝剛走兩步,想到了什麼,立馬轉過身向李婉福了福禮,然後拉上小佩快速離開鋪子。
李婉倒是被小姑娘的舉動逗笑,嘴角微彎,望著小姑娘消失在門前的背影。
孫娘這時小聲提醒道,“夫人。”
李婉回過神,注意到店裡客人的打量目光,微一點頭,“咱也回吧。”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