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提醒了小董氏,小董氏不免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眉,不敢再吱聲的。
董氏氣得牙癢,可那事昨個才過了,若要嚴氏將真相捅到王爺那裡,幼薇免不得會招來王爺的眼,所以只能忍著。
“哼,世子夫人今個怎的有空閒,竟主動到我這老太婆屋裡來?”
因得了皇后的恣旨,嚴氏自嫁入王府享有特權,每日只需到祠堂給自己的親婆母上一柱香便可,不必到董氏這裡來晨昏定省,菽水承歡。
皇后的這道恣旨多少也算是嚴氏在韓親王府的保命符,同樣也是打了董氏這位繼王妃的臉面。
“兒媳便是來與王妃稟報幼茵之事,卻沒想到弟妹比兒媳還要更快些的,不知道還以為幼茵是弟妹房裡的姑娘呢。”
小董氏一噎!
暗暗咬牙攥緊了袖子下的帕子,若不是二房前幾日吃了虧,真恨不能撕了嚴氏這個賤人的臉。
“既然王妃已知,那兒媳便不多做叨擾的。”
嚴氏說罷福了一禮,正要轉身離去,卻被董氏喚住。
“慢著!”
嚴氏聞言微微撩起眼皮,靜待董氏的話。
“王爺今日已給宮中回信,來年開春幼茵丫頭生辰笄禮便不入宮,皇后念及幼茵年幼無親母相拌,平日裡多有給那丫頭體面,到底幼茵丫頭是我們韓親王府的丫頭,笄禮便留在咱王府中由你這位繼母操持,再有我這個祖母作主一二。”
昨個宮裡的信才送到王府,董氏聽說皇后邀那賤丫頭進宮,因著幼薇上回的把柄還在嚴氏手中,董氏不免擔心賤丫頭進宮後,與皇后耳邊胡謅一二三,那她這些年裡的盤算便全都落空了。
所以,昨個董氏在王爺耳邊吹了幾句枕頭風,果然王爺還是念及她的好,這麼多年仍待她如初,她只要牢牢的抓住王爺的心,就不怕大房真的能在她手底下翻天。
日後,整個韓親王府都是她親兒的,是她董家人所掌,事情仍未落定,切不可在這檔子口出半分的差池。
嚴氏交握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掐住虎口,才忍住心頭的不爽,臉上掛著溫婉的笑顏。
“王妃說的是,即是王爺親筆書信回宮,世子與兒媳無有不從的。”
“即如此,那兒媳這便回院裡著手張羅來年幼茵嘉禮事宜。”
董氏眼瞅著嚴氏臉上的笑,心知她定是難受得緊,不免順了心頭的怒火,臉上難得揚起一抹笑來。
“嗯,去吧!”
出了王妃寢閣,嚴氏咬著銀牙一路離開,好一個董氏,果然是好手段。
奈何世子與她還未能抓到董氏母子的把柄,嚴氏又不得不按捺下心頭的不爽,便是苦了幼茵,可憐的孩子,怎的就攤上這麼一個昏頭的祖父,盡聽了董氏那蛇蠍婦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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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幼茵睡了一覺醒來,只覺得腦子嗡嗡的,睜開眼骨碌碌地看著陌生的帳幔頂,好半晌沒能恍過神。
守在一旁的翠菊見主子醒來,趕緊上前伺候。
“郡主,您醒啦。”
聽聞熟悉的聲音,高幼茵驚起的心稍稍落下,撐著軟榻半起身,揉了揉發脹的腦仁。
“本郡主這是在哪?”
翠菊扶著她坐好,“回郡主的話,這是李姑娘的閨房,昨個郡主您酒醉,李姑娘便好意帶著郡主回李府歇息的。”
高幼茵愣愣的點頭,半晌,一下清醒過來“什麼,我昨兒夜裡沒回王府?那母親她……”
翠菊笑道“郡主您別擔心,李夫人已命人給世子妃遞了話,便是說郡主昨個在李府與李姑娘學習女工手藝。”
高幼茵聽到這,瞭然的點了點頭,“那便好。”
母親向來疼她,她也不能與母親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