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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秉燭審閱緊要的摺子,雖近些年,高帝培養太子輔政,批摺子的重擔隨之落到太子手裡,但緊要的摺子,或是太子拿不定主意的,最終還是回流到高帝手上。
忽然,高帝覺得鼻頭生癢,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大噴嚏。
下首的江德嚇得,一碌骨跪下。
“陛下~”
最近也不知怎的,皇上總是時不時就顯現風寒之症,太醫院日日前來診平安脈,皇上的身子又沒有半點異樣。
高帝捏了捏鼻奕,緩了緩,才撩起眼皮,睨了眼下首的江德。
“起來吧,朕就打了個噴嚏,瞧把你嚇得,沒用。。”
“陛下責備的是,奴才謝陛下恩。”從地上起來的江德,小心謹慎地近前兩步。
“陛下,眼下已是三更天,不若奴才伺候陛下回殿閣歇息。”
高帝又揉了揉發脹的腦仁,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就又來了個大噴嚏,腦子也開始發脹難受。
這種感覺,就像某種預示,好像在提醒他,即將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會是什麼事,又是哪個不要臉的小人。
許是心裡煩悶,此時的高帝再睜眼,面上暈染上幾分疲色。
“都三更了?”
江德唯唯諾諾地恭聲道,“回陛上,已是三更未。”
您再不歇息,眼瞧就要四更了喂,皇上吶,您的龍體最是緊要吶。
高帝聞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斜視桌案一角的某本摺子。
這是,左相年初逞上來的致仕奏摺,左相自大盛初定,兢兢業業輔助政務,是父親當年留給他的良師之一。
今年,左相已是七旬有餘,行將就木,於情於理,高帝都不好押著人不放。
奈何,朝局明面逐漸平穩,暗地裡黨派紛爭隨時湧動,高帝早有計較,只能再讓良師多替他,替大盛撐上一年半載。
如若當下左相之位空虛,勢必會引來朝局動盪,居心叵測之人,無不對其位虎視眈眈。
一年半載足矣,足以……。
為了讓心儀之臣上位,高帝近兩年可謂是在背地裡做足功夫,朝中那幫子土匪,不好應付,削爵革職斬殺容易,但大盛仍需要用上他們,清理障氣豈容一時之快,往往牽一髮而動全身。
大盛根基剛穩,切不可輕舉妄動。
“傳左右相進宮。”
江德:……
江德看了看高帝,確認自己沒聽錯。
好吧,皇上的樣子確實不似在說笑。
“諾!”
半個時辰不到,從被窩裡被挖醒的左、右兩相,滿腦子嗡嗡的被召入宮中。
右相是德妃之父,早年追隨先帝起義,與左相二人深受先帝重視,大盛開國,兩相居位,在朝中,兩個曾經的好友,時常因著政見差異,吵得那叫一個臉紅脖子粗。
右相心道,也不知道皇上今個夜裡抽得哪門子風。
在殿前遇到了同樣前往的左相,不免心有猜想。
難道,是因著這老東西致仕,左相之位空虛,讓皇上不得不急召他們二人入宮相商。
思及此,右相瞬間精神抖擻,他下頭的門生黨派,包括位居吏部尚書之職的大女婿,絕對是最好的人選之一。
如果皇上等會商宜真是有關左相職位這事,那他定要好好進諫一番。
然,當二人見著高帝,並未商議任何朝政之事,連左相致仕,職位空虛的話題,提也沒提。
偶爾點撥幾句,用人之道,用兵之道,也跟嘮家常似的,聽得右相雲裡霧裡,只能一個勁的附和奉承。
左相眼瞅著右相那虛頭巴腦的模樣,心裡直哼哼。
老小子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