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李氏不過是自小流落在鄉野,一朝得勢簡直是凡塵腳下泥,即便是當年高家虧欠了她,也與婆母沒有半點的關係,她怎能如此目無尊長云云。
一樁樁,一件件,刺激得早年自卑的武氏不要不要的。
再有昨箇中秋夜,李氏的女兒竟還打了他們親王府的姑娘,簡直,視他們整座親王府於無物。
武氏亦是越想越氣,她最是生氣高家人沒有一個把她當成真的長輩。
當年武氏一介農女,因無意中救了征戰途中負傷不起的譽親王,連年的戰爭波及,百姓們幾乎沒了活路,武氏便藉此賴上了譽親王。
好在年輕時的譽親王是個好說話的,同意將她帶到營中做事,但這,並不是武氏真正想要的。
在軍營中武氏得知譽親王的身份背景,心裡一番計較,覺得這場起義之戰,高家若是事成,高羽怎的也能混成個王。
所以,武氏用女子的軟弱,設計了高羽,便也是拿捏住高羽對女人的好脾性,反正光腳的還怕沒鞋穿,大不了跟著高羽兵敗身死,與餓死在鄉野田間有何區別。
高羽許是到死都不知道她當年的心思,為了彌補她,許了她正妻之位,這場賭注武氏下對了,高家成功奪下皇城,而高羽也成了皇親貴胄封為親王,她從一介農女躍身成為親王妃。
想到那個自小就流落在外的李氏,竟也敢像皇上夫妻倆一樣視她於無物,武氏哪有不氣。
這時,心腹婆子悠悠說道,“王妃,先前王爺得知小姑娘昨個在夜市被李家姑娘所欺,已是氣極進宮覲見皇上。”
武氏與秦氏婆媳倆聞言,皆是一怔,更多的是意外。
近些年,譽親王因早年前征戰落下滿身的病疼,主動交出手中執掌的兵權,成日在府裡閒雲野鶴不問世事。
便連早前,武氏忍不住抱怨新進京的李氏不懂晚輩規矩,譽親王都只淡淡地笑她,到老了還端什麼架子云雲。
可把武氏氣得夠嗆,她要的是架子嗎,她要的是尊重,當然,長輩架子還是要擺的。
高如汐聽聞祖父進宮,是帶著氣進的宮,那就一定是替她找皇伯伯幫著討公道。
不由得,心頭一陣暗喜。
皇伯伯向來敬重她的祖父,這次,李家還有昨個打她的女人,都得付出代價。
秦氏與自己的閨女想到一處,眼珠子微轉間,當即看向老婆母,又裝出一副慈母愛子心切的模樣。
“母親,父親一定是為了給汐兒討回個公道,可是李氏到底與皇上是血親兄妹,兒媳怕……”
秦氏邊說,邊觀察著武氏的神色變化。
果然,看見武氏被自己的話戳疼,剛剛舒緩下來的老臉,又緊繃起怒容來。
“哼,不過是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孤女,即便與皇上關係再是親厚,還能比得過王爺與皇上的叔侄關係。”
說罷,武氏霍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即然李氏如此不識抬舉,本王妃倒要好好會會她,看她是哪來的臉面與膽量,在本王妃這個長輩面前擺譜。”
秦氏眼見目的達到,努力壓著嘴角邊的喜意,恭順地點頭應聲。
帶上閨女高如汐一塊隨了老婆母出王府,今個,她就要借老婆母的手,好好扒了李氏的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