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多了,如今重中之重,便是解了姚三姑娘體內的毒素,當下冬日嚴寒,您老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骨。”
姚老太太活了老一輩子,難得遇見如此通透的女子,心裡不由對三丫頭未來的這位大嫂,又高看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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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纓閨房內,思嫿將銀針一根根的拔出,遞給身旁的花朝,而後握起姚三姑娘的手腕重新號了脈,眉宇間舒展了幾許。
伺候在旁的姚府丫鬟眼瞧著李姑娘這神色,不住在心底的欣喜,她們姑娘這是有救了。
思嫿起身來到一旁的書案前,從藥箱裡拿出筆墨,快速寫下幾味藥材遞給花朝。
“你速到康寧堂,按方子撿三服藥回來的。”
“是,小姐。”
一名年紀看上去稍大些的媽媽抹了把淚,急切上前道“讓奴婢陪著這位姑娘一同前往吧。”
這位媽媽是今年姚老太太拔到姚纓身邊的婆子,是準備讓她作為姚纓身邊的陪嫁媽媽跟到李家去的。
花朝點頭,“好,我們速去速回。”
思嫿收拾好藥箱,回頭就看見丫鬟們幫昏睡中的姚纓整理身上的衣裳。
“李小姐,您請移步。”
隔著屏風,思嫿看見了來到屏風邊上的祁媽媽,嘴角微笑地提著藥箱繞過屏風。
屏風後面是一張八方桌,桌上擺滿了大小的匣子物飾,瞧著該是姚三姑娘日後的陪嫁。
“李小姐,奴婢按吩咐將這些日裡咱家姑娘收到的添妝都找了來,還請李小姐您幫著過目的。”
思嫿點了點頭,將藥箱放下,從箱子裡取出一根用竹子做的鉗子。
這些匣子裡的物飾多是女兒家的髮簪首飾,還有繡樣極好的手帕,面紗,荷包。
思嫿先是夾起一根鎏金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到鼻尖前嗅了嗅,並未察覺出異樣,接連好幾樣。
直到她夾起一方繡樣極為不錯的手帕,瞧著繡工應是跟著杜嫂子學的,這些年杜嫂子的錦繡坊收了不少福州城的名門閨秀做徒弟,樣式看著像是杜嫂子所教的。
因此,思嫿不免多看了幾眼,然,手帕還沒湊近鼻子,思嫿的眉頭不由略動。
另一隻手快速從袖子裡抽出自己的帕子捂住口鼻,用鉗子夾緊了手帕,道“是它了。”
桌旁的桃紅一眼就認出這方帕子,瞳孔猛地緊縮“原來,原來是四姑娘。”
祁媽媽眸光微凜,嚴肅地看向桃紅“這方帕子可真是四姑娘送給姑娘的?”
桃紅肯定地點頭,“對,便是四姑娘,昨個四姑娘一早特意送來了這方帕子,說是她特意給咱姑娘繡的添妝,本來該是由奴婢來接的,可四姑娘一來到咱姑娘的房裡,就說咱姑娘連杯熱茶都不給她喝的,所以奴婢先出去端了熱水來,等奴婢回到房裡,這裝帕子的匣子就已經被姑娘放到了那些陪嫁裡頭了。”
所以,中途桃紅根本沒機會碰到,先前她是想不起來,這會子她一下就回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