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巡邏的俄羅斯邊防軍,對方看來十分友好,兩隊交錯而過時互相招手示意,忽然我發現對方隊伍中有人向我們照相,我忙叫班長,班長搖搖手:“沒關係讓他們照,不用理會他們。”後來才知道這是我們的規定。
為了不犯錯誤,以後的日子裡我特意專門學習了一下條例,這才知道邊防戰士當真是每天都生活在危險之中,條例中規定:
如對方向我擺出射擊姿勢等挑釁動作時,我方應提出警告並繼續巡邏。
如對方在其境內向我射擊或進行其他嚴重挑釁活動時,不得開槍還擊或越界抓捕,應迅速佔領有利地形,提出抗議,隱蔽監視,查明情況,立即上報,根據上級指示和事態發展,靈活處置。
如發現對方的值勤、武裝人員進入我境,應立即勸其出境,當勸阻無效時,可不與其糾纏,注意觀察掌握動向,立即上報,聽候處理。
如對方武裝人員越入我境設伏、襲擊,應立即上報,進行自衛還擊,力求多俘虜,少殺傷,但不準出境追擊!
這算什麼?忍辱負重嗎?這就是說一旦起了衝突無論如何先死的都是我們的兵。
但又能如何呢?這是命令,是命令就得服從。
轉回那天,那天晚上六點左右我們回到了營房。留守的兩個弟兄已經做好了飯,熱騰騰的大米飯和炒幹豆腐。這是我有生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飯,至今難忘。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我和弟兄們揹著槍巡邏在這漫長的國境線上,每天走著同樣的路線,做著同樣的事,並在寒風中迎來了我的生日。這一年我二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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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長在我生日的頭一天就派小董給我們送來幾瓶酒和不少豬肉,另外還有連部幾個幹部湊錢買的蛋糕,可惜忘了給我送蠟燭,好在我不是很注重這些形式上的玩意,當天巡邏回來以後,留守的班長已經做好了一桌宴席:豬肉燉粉條,雞蛋炒柿子,午餐肉罐頭,魚罐頭,還有酒和饅頭。
“來弟兄們,咱們一起祝小金子生日快樂!”老盧也從哨位上溜了回來喝了口酒,叫班長一瞪眼又溜回去了。
“頂多再有一年,咱們現在這班人就要散了┉”班長喝了不少,紅著臉對弟兄們說:“以後見不到了,但誰也別忘了誰,咱們天南海北的聚在這裡不容易,這是緣分啊┉┉”說著說著他的眼圈紅了起來。班長超期服役,提幹無望,轉志願兵也不太可能,所以只能復員回家,大家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由都有些傷感起來。
“怎麼都這個樣子,咱們來唱個歌!我起頭┉┉戰友戰友親如兄弟┉┉”
“班長!!”老盧忽然闖了進來:“快把酒收起來,來人了。”
“怕啥,給小金子過生日呢,不管他!出了事我頂著┉┉┉誰來了?”
還沒等老盧回答,門簾就被開啟,小董一身寒氣衝了進來:“真冷啊┉┉你們給金班長過生日那?”
班長斜了老盧一眼:“我還以為是誰呢,小董怕啥的。”
老盧撓了撓腦袋:“不是沒看清楚嗎,黑燈瞎火的我知道是誰啊┉┉媽的小兔崽子,看把你牛逼的,還開著車來,也不怕翻車了壓死你┉┉剛才問你口令你哼哼啥,我還以為是連長呢!”小董學著連長的樣子又“哼”了一聲,然後放聲大笑,老盧惱羞成怒,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然後揹著槍又出去站崗去了。
“金班長┉┉”小董沒有坐下,而是直勾勾的看著我:“俺帶來一個人,是來找你的。”
“誰?”難道是爸或者媽?除了他們沒人知道我在這裡。
“你出去看看吧,在車裡呢。”小董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坐了下去抓起缸子就喝。我感覺很奇怪,轉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