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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這本日記被伊波利特&iddot;弗維爾發現了。他是怎樣被意想不到的偶然性,被陰險可惡的命運驅使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發現了我的日記。

他勃然大怒,本想立即把瑪麗‐安娜趕走。可是,看到妻子沉著的神態,看到她出示的表明自己清白無辜的證據,看到她堅決不同意離婚,並保證不再見我,他又鎮定下來。

我離開了巴勒莫,心如槁灰。弗洛朗斯也被打發走了。從那以後,我再沒有與瑪麗‐安娜說過一句話,可是堅不可摧的愛情仍把我們聯絡在一起。分開也罷,時間流逝也罷,我們的愛情都沒有減弱分毫。&rdo;

他停住話頭,想看看這番話在堂路易臉上引起什麼反應。堂路易沒作任何掩飾,他專心聽著,急於知道下文。最讓他覺得驚訝的,是加斯通&iddot;索弗朗那出奇的沉著,是他那平靜的眼神,是他從容不迫的語氣,他敘說這麼一出男女間的感情糾葛,口氣竟是這般平常,這般舒緩。

&ldo;他真會做戲!&rdo;堂路易心想。

他這麼想的時候,又記起瑪麗‐安娜&iddot;弗維爾也曾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他是不是應該回到最初的看法,認為瑪麗‐安娜有罪,因為她也像索弗朗這個同謀,像弗洛朗斯一樣善於做戲?或者,他應該相信,這個男人有幾分正直?

&ldo;後來呢?&rdo;他問。

&ldo;後來嘛,我在中部一個城市落了腳。&rdo;

&ldo;弗維爾夫人呢?&rdo;

&ldo;她住在巴黎的新房子裡。她和丈夫都不提過去那段事了。&rdo;

&ldo;你怎麼知道的呢?是她寫信告訴你的?&rdo;

&ldo;不。瑪麗‐安娜是個恪守本分、盡職盡責的女人,觀念極為死板,從不給我寫信。但弗洛朗斯應聘給您前面的房主瑪洛內斯庫伯爵當秘書和讀報員,常常在她房裡與瑪麗‐安娜見面。瑪麗‐安娜從沒有一次提到我,對吧,弗洛朗斯?瑪麗‐安娜不可能提到我。但她的生活與靈魂卻充滿了愛情,充滿了對過去的回憶,對吧,弗洛朗斯?到後來,這種遠離她,另居一隅的日子,我實在過不下去了,我來到了巴黎。這是我們的不幸。

這大約是一年前的事。我在魯爾大街租了一套房子,儘量深居簡出,悄悄過日子,生怕教伊波利特&iddot;弗維爾知道了,而找瑪麗‐安娜吵鬧,擾亂她的安寧。只有弗洛朗斯一個人知道我回了巴黎,不時來看我。我很少出門,只有斷黑時去布洛涅樹林最偏僻的地方走一走。可是,狠下決心的人也有軟弱的時候。有一晚,一個星期三的晚上,大約十一點鐘,我不知不覺走上了絮謝大道,從瑪麗‐安娜房前走過。偏偏就那麼湊巧,那晚上天氣溫暖,夜色清朗,瑪麗‐安娜正好站在窗邊,看見我走過,肯定認出了我。我幸福極了,兩條腿直哆嗦。從此,我每逢星期三晚上就從她家經過。瑪麗‐安娜有她的社交生活,也要尋找消遣,她丈夫的地位也使她經常要外出應酬,但幾乎每個星期三,她都留在家裡,佇立在窗前,賜給我那分出乎意料的、總是那麼新鮮的快樂。&rdo;

&ldo;快點說吧!&rdo;堂路易渴望知道下文,要求道,&ldo;講快點。講那些事實……說吧!&rdo;

因為,他突然擔起心來,生怕聽不到下面的解釋了,他突然發現,加斯通&iddot;索弗朗的話像真話一樣,鑽進了他的心坎。儘管他努力抵拒,它們還是戰勝了他的成見,他的理由。其實,在他交織著愛情和嫉妒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