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立即給了他貼身的宮牌:“你到東宮衛戍的衙門,幫我找一個叫歲千紅的。然後帶他來這兒見我。”
那人走出了幾步,又遲疑了:“話帶到了,他不願意來,怎麼辦?”
他是誰?他是我的歲千紅,我的肌膚相親,我的心心相印,他怎麼會不願意來?
“我還是會給你這個。”我毫不猶豫地,仍舊豎起了三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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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抱香在前方照路,隨我躡手躡腳,出去接應羅爾。
她手中的紙白燈籠,在北風中一搖一擺,活如我的心情,晃盪不安。
推開佛堂那老舊的木門,一陣塵煙漫起。
房間不大,只勉強容得下數人,中間一個一臂高的觀音像,掩藏在塵埃之下,依舊寶相莊嚴。
“我怎麼從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倒是挺隱蔽。”
抱香搖搖頭:“我也沒發現呢,是那個崑崙奴告訴的。說我朝尚佛,為了怕皇上突發奇想,工部在建府的時候,大小總會安排一個。”
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吱呀一聲,門自己就開了。
我渾身緊繃,慌忙吹熄了蠟燭,拉著抱香到了櫃子後面。
月影模糊,依稀看見先後閃進兩個身影。領頭人悄聲問到:“裡頭的,是公主嗎?”
是羅爾的聲音!我喜出望外,立刻上前:“你把歲千紅帶來了?”
“人見了,可他不願意來,只讓我捎來這個。”
我開啟紙片,卻只有三個字:勿妄動。的確是他的字跡,不過筆畫潦草,似是匆忙而就。
“他這麼忙,連我的面也不願見了?”
不聞回答,卻隱隱傳來忍笑的聲音。我抬頭看向羅爾身後的人,此人低著頭,雖作侍衛打扮,舉手投足卻氣派十足。
我一驚:“是誰?”
他這才昂起頭來,桀桀大笑:“想不到妹妹吃醋的樣子,這麼好笑。看來我這趟是來對了。”
我上去就捂住他的嘴:“自己不要命了,也別害了我。外面都是舅舅的眼線呢,你大聲嚷嚷什麼?”
他鼻子朝天,毫不在乎:“那些眼線?早就被我換走了。你不會那麼天真,以為是你那幾十金,就能叫羅爾通天遁地吧。”
“他是你的人?”
見抱香掏銀子的手一滯,羅爾馬上嚷嚷開了:“我可是替你辦事了,是歲千紅自己不來。錢還是該給的。”
我指著二哥:“那你帶他來幹什麼?我可沒讓你幹這個。”
“哎呀呀,妹妹,不是你邀我來的嗎?二哥嬉皮笑臉地,搶著回答:“皇宮夜宴上,是誰搶著要送我結盟信物的?”
我的眼睛都要冒出火來,“原來你那時在戲耍我?”
他掩嘴而笑,只露出一雙眼睛,明晃晃亮得滲人:“同心結,結同心,若非和我結盟,難道是想和我結親麼?還特意長篇大論地跟父皇說什麼‘既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就該是同心同德的戰友’,生怕威武侯聽不懂似的。要不是我裝糊塗,你早就是他的刀下亡魂了。”
“所以呢?你這才終於想好了,肯移尊步,來施捨我一面?”
“你也別以為我很容易呢,要支開這些人,二哥也花了不少力氣,所以,”他收了笑,眼角的笑紋,像是翹起的狐狸尾巴,“你最好趕快證明一下,自己值得我這麼做!”
我攤開雙手:“二哥不是明白看到了嗎?我一個囚犯,還能幹點什麼?”
“羅爾會安排,每晚亥時以後,能有兩個時辰,可以讓你會見外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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