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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部分

跪在蒲團上愁眉苦臉誦經的行為。

不但足利義時需要好名聲,關東將軍府配下所有武家都想要個好名聲,為此足利義時還特命佑筆一次性作出若干封感狀,以感謝參與誦經超度永祿大逆中死去英靈的武士們,這就相當於關東將軍府出具的證明,告訴世人在這段時間確實有這麼回事。

古代日本社會里並不流行哭靈這一說,足利義時原本也想著是不是來一段劉大耳大哭收買人心,只是仔細衡量發覺這樣做有失主君的威嚴,哭哭啼啼作兒女狀不但收買不到人心,還會會讓家臣以為主君的形象太不莊重,像個百無一用的女人,而非勇猛嚴肅的大將軍。

從飛鳥時代傳承至今的千年貴族傳統沉重無比,不比中原王朝三百年興替的治亂迴圈,這個島國封閉的小社會里始終保持著最初的頑固傳統,公卿們只能見到笑絕對見不到哭,高門貴胄也是隻有威嚴不見懊喪,武家則倡導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習俗。

想象一下足利義時的經歷,幼失怙恃無所依憑,以總角之齡帶著家當西上洛京。至此拉開二十年波瀾壯闊的傳奇武士史。從小到大就不知道眼淚為何物。永遠保持英明果決高瞻遠矚的姿態,指引上総足利家克服一個個艱難險阻,最終成就關東霸業,突然一哭很難被譜代家臣們所理解。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哭靈的習慣,卻有個切腹殉死的極端習俗,比如小梁川宗朝在伊達稙宗的墓前切腹自殺,三好義賢切腹自殺的同時,近侍小姓集體殉死。馬迴眾要麼力戰而亡要麼切腹殉死,類似為主君切腹殉死的例子數不勝數,總不能讓足利義時去為足利義輝切腹殉死,那不靠譜。

這種習俗也不是絕對的,這要看殉死者的個人理解,一般主將意外死亡近侍馬迴必須殉死到可以理解,譜代家臣基本是不會為主君殉死的,他們可以選擇哀悼,或者更進一步削髮出家為僧,還是三好義賢死後的事。他的譜代家臣紛紛出家,筱原長房入道紫雲。筱原実長入道自遁,一宮成助入道卜閒就正是此理。

很遺憾足利義時既不會切腹也不能削髮出家,他是一個成熟的君主而不是感情用事的普通武士,足利義教被殺沒見有多少人悲傷,源実朝之死也沒有喚起御家人的良知,足利義輝大恩於關東足利家不假,可他總不能拋家舍業付出那麼大代價。

此刻京都大亂局勢不明,正處在關東足利家的面臨抉擇的關鍵時刻,身為君主絕對不能為私人情誼而感情用事,他選擇的方式是暫寄有用之身,為將軍祈福百日以超度死去的亡靈,即便如此也非常不容易。

白天誦經晚上討論政務,足利義時是十幾個領國的所有者,每天要關心的事情有很多,經常從傍晚開會一直忙到午夜才休息,期間有多辛苦自不待言,不過還是要比前些年軍政大權一把抓,所有事情都要插一槓子過問,整天起早貪黑的生活要輕鬆的多。

有專業的幕僚團隊輔佐,細化程式化的規定他每一步行止,甚至預先設計好那些談話要談什麼內容等等,確保足利義時這個將軍不會遇到任何意外,始終保持鎮定自若穩如泰山的姿態,這不是為足利義時自己設計的,而是給未來子孫留下的寶貴財富。

是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風暴捲起大浪無情的拍打著堅固的海堤,而此刻鶴岡八幡宮偏殿裡燈火通明。

群臣排成整齊的佇列跪伏於前,足利義時身穿麻衣頭帶缽卷,神色愁苦盤坐於蒲團上唉聲嘆氣道:“將軍殿下故去不到百日,就有人要圖謀作亂,出羽國騷動,陸奧國騷動,關東還有裡見氏這樣的沉痾頑疾久治不愈,真是讓人頭痛啊!”

小山高朝以為他在擔心前方戰事,便勸說道:“公方殿下不必憂心,最上京兆殿坐鎮奧州討伐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