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首道:“四公子,到時候該吃藥了。”
“四公子,她實在太過份了,就這麼闖進來,難道不會在帳外通報一聲嗎?”嬌奴離開宇文邕的懷抱,臉上似乎飛起紅霞,嗲聲埋怨道。
“你害羞什麼?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這種事情!”宇文始斜睨了我一眼,唇邊勾起冷笑,邪肆道:“她在男人懷裡的時候,叫得可比你銷魂多了?”
我的臉霎時失了血色,心,好難過,比難過還要難受,彷彿被利刃深深剜了一刀。
終於還是抬頭,仰起臉來,臉上緩緩綻開清冷的笑顏:“嬌奴姑娘,請原諒我不識禮儀,只因擔心藥若冷了會影響藥效,所以我才冒冒然進來,若是干擾了四公子與沈姑娘的雅興。實在抱歉!下回,我定會記得在帳外通報一聲再進來的。”
我這一連串話說完,嗓子嘶癢,早已忍不住輕咳起來。
嬌奴聽我連諷帶譏,雙眉高挑,眸中怒火即將發作,卻見我咳嗽,於是唇邊泛起一絲冷笑,轉而嬌怯的依偎在宇文邕懷裡,媚眼如絲柔聲哀求道:“四公子,翎兒她整天咳嗽,只怕是得了肺癆之類的惡疾,不能再讓她夜晚侍奉你了。不如,從今夜起就讓嬌奴代她值夜吧?”
“不行。”宇文邕冷冷的斜睨著我,手卻無所顧忌的在嬌奴身上游走。“我夜晚睡覺不安生,這大冬天的,讓你起身端茶倒水,如果你也凍病了,豈不讓人心疼?”
“唉呀,嬌奴不怕冷,侍奉四公子是嬌奴應該做的。”嬌奴不依不撓的撒嬌道。
“好啦,我累了,你先下去退下吧。”宇文邕神情微變,一把推開嬌奴,聲音開始不耐煩。
嬌奴終於噤聲,十分不情願的離開宇文邕的懷抱。經過我身側時,她冷冷的輕聲道:“整天咳咳咳,專會裝可憐!!狐猸子!!”
我默不作聲,她卻囂張的自我身邊撞臂而過,她這一撞,端盤裡的藥碗已經清脆落地,濺落滿地褐色水花,“你?!”我氣極欲惱,她卻挑釁的回望我:“唉呀,翎兒,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連個藥碗都抓不穩?”
深吸一口氣,我蹲下身來,將瓷碗的碎片,一片片撿起,復又起身,儘量讓背脊挺立,道:“我再去端一碗藥來。”
說罷,我轉身衝出了帳外。
雪清玉瘦人憔悴 ;3
緊緊抓著那隻碗的碎片,我衝出帳外投身清冷的夜色中,在夜的掩蓋下,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手握得那麼緊,緊到終於感覺到疼痛,抬手一看,手心中有血在一滴滴冒出,原來是瓷片割傷了手。傷口很痛,可是,心,卻更痛。
抹乾眼角的淚水,我重新回到醫官處。
那銀白鬍須慈眉善目的老醫官,聽說藥灑了,倒也不多問,立即又去重新煎藥。我坐在火邊默默等著,燃燒的炭襲來暖意,我的臉頰發燙,頭無力的垂在膝上。
“鄭姑娘,你的手怎麼了?”老醫官發現了我受傷的手,慌忙過來看。
我微微一笑道:“被瓷碗割傷了。”
“唉,怎麼不早說。”老醫官連忙去幫我找草藥。我慌忙擺手道:“不礙事的,一點小傷口罷了。”他連連搖頭:“年輕人不懂得愛惜身子,這麼長的一道傷口在手上,不處理一下,你明日如何做事?何況,軍中最不缺的就是止血之藥!”我聽了,便不再拒絕。
老醫官找來草藥捶碎幫我敷在傷口上,並細心包紮好,我微笑著道謝,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他便問我:“前幾日,姑娘在我這抓了幾劑咳嗽的藥,吃了還未見效?”
我忙回答:“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嗓子仍然癢,如今不過稍稍咳嗽罷了,明兒個吃完最後一劑,我仍要嘮擾大人你給我抓藥了。”
“鄭姑娘客氣了,只管來拿藥就好!最近天氣太冷,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