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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多嘴。”說罷也溜也似的進帳內去了。

眼前,只剩下宇文憲了,他溫柔的望著我,那雙清澈的雙眸,彷彿可以望進我心裡去,我張張嘴,澀然道:“五公子。”

他衝我微笑,笑容真摯,一如往昔,“六弟一向口無遮攔,他說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

我輕輕點頭。他的淺笑裡一絲欣然,眸光清亮,道:“翎兒,你回來了就好!四哥他,少不了你!!”

我一怔,繼而澀然,心中自問,一切,還能回到初見面那段時光嗎?

人生若真能只如初見,何來這情事紛擾?

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天漸漸黑了,醫官們已經給宇文邕處理好傷口,言道,所幸未刺中要害,只是流血過多,需要靜養一段時日便好。探病的宇文兄弟們紛紛舒了一口氣。

宇文邕昨夜違大將軍令擅自帶兵出營,此時歸來,又受傷昏迷不醒,宇文護在榻前站了站,一腔無名之火無處可發,不過叮囑了醫官幾句,便早早走了,宇文直是耐不住性子的,見宇文護前腳一走,他後腳便溜了。宇文毓和宇文護卻一直守到掌燈時分才走。

他們離開時,我送至帳外。天空又開始飄起鵝毛大雪,宇文憲披了件白狐裡淺藍羽紗披風,宇文毓卻是一件明黃鑲黑金線大披風,我忽然想到一事,喚道:“皇上,請您稍等。”說罷,急急返回大帳內。

我從箱子底翻出那件褐色鑲金邊旱獺毛皮披風,走出帳外,只見他們兄弟並肩站在雪地裡,年長的那位清冷中透著溫儀,年幼的那位雖還帶著淺淺稚氣,卻舉止飄逸,聰明睿智已初顯端倪。他們的面容是那樣的相似,一樣的俊逸雋永、高貴清華,一望即知是血緣至親的兄弟。

“皇上,這披風還給你吧。”我將披風遞給宇文毓,歉然道:“早該還的,卻一再耽擱了。”

他接過披風,修長白晳的手指輕輕撫過那柔順的動物皮毛,他望著我,眼中露出溫柔,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只道:“好好照顧四弟。”

我點點頭。宇文憲側立一旁,笑道:“翎兒,今夜就辛苦你了,明兒個我叫真兒來替你。”

我說:“好。”

於是,他倆兄弟便在隨從的簇擁下踏雪而去。

我獨自回到帳中,將帳中炭火燒旺,又給長明燈添上燈油。醫官給我開了數方藥,吩咐我照方煎藥,每兩個時辰進藥一次。

藥煎好後,濃濃的藥香嫋嫋,我把碗放在案頭,坐在榻邊,一手輕託他的頭,一手用勺子給他喂藥,那藥汁總是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慌得我一次次的用紗布輕輕拭去。如此反覆,許久才把藥喂完,竟然折騰出一身熱汗,或許是因為帳中炭火過旺,我覺得臉頰越來越熱,頭暈沉沉的,用手一摸,自己額頭燙得厲害。喉嚨嘶癢疼痛,一次次低低咳嗽,冷汗一出後,幾乎就要支撐不住。

心中道,好累,休息一會吧,就休息一會,頭輕輕的垂至宇文邕枕邊,漸漸沉沉的睡去。

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4

睡夢裡,彷彿有人在輕輕觸控我的頭髮,熟悉的氣息在耳畔瀰漫,我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激靈就醒了,慌張抬起頭,卻發現宇文邕也醒了。

他望著我,那雙眼睛卻是冰冷的,在他沉默的注視下,我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只是覺得手足冰涼,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你醒了。”我澀然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禁不住就輕輕咳嗽起來。

“你為什麼不跟他走?”他的聲音很低,低得我幾乎聽不到。

我停止咳嗽,身子輕微一顫。他唇角輕揚,笑容裡有噬人的寒意,冷得周圍的空氣彷彿在凝結,我想要後退,他卻伸出手來,撫向我的臉頰,聲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