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秀美,此時卻雙目紅腫,淚光盈盈。她一見我醒來,驚喜的喚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醒過來了。”
“真兒。”我輕輕喚她,喉嚨卻開裂般的嘶啞乾渴。“姐姐,你別說話,你好好躺著,要不要喝水?”真兒關切的問。我點了點頭。她立即起身走至桌前,取了杯子,給我盛了一杯水。
“姐姐,你喝吧,這水一直用暖壺燙著,還是溫的。”她將水送至我唇邊,我就著她的手滿飲一杯,一時飲得太急,差點嗆進氣管,不禁連連咳嗽。“慢點,慢點,別嗆著了。”真兒一疊聲的急急叮囑。我喝完水,微微喘了口氣,四下環顧,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看得出來,這是一間男人的臥室,屋子寬敞整潔,不遠處,火爐中燃燒著白炭,案几上堆著卷宗,筆筒裡插著狼毫,劍鞘裡藏著鋒刃,牆壁上懸著長弓。屋內的陣設雖然簡單,卻簡單中不失典雅,粗獷中又顯豪邁。
而我,此時正躺在一張黃花梨木雕工精美的古樸木床上。
我不是在周軍大營中嗎,這是哪兒?腦子裡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記憶的碎片裡滲著宇文邕狂戾的恨意,冷冷的浸入人心。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上下如遭車輾,散了架一般的痠疼。我這是怎麼了?
彷彿看出我的疑惑,真兒答道:“姐姐,這是在長安,是在大周的皇宮內。”她扶我坐起,用軟枕墊在我腰間,問我道:“你知道你躺了多久嗎?”
我搖搖頭。
真兒道:“你已經暈睡七天了。”
“七天?”我訝然!
“是的,七天!七天前,你突然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當時,你身子一會兒火燙,一會兒冰冷,軍營裡的醫官們一個個束手無策,四公子氣極之下用劍指著那群醫官說,如果你死了,他們全都得給你陪葬!!”
知妾意,感君憐
“是的,七天!七天前,你突然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當時,你身子一會兒火燙,一會兒冰冷,軍營裡的醫官們一個個束手無策,四公子氣極之下用劍指著那群醫官說,如果你死了,他們全都得給你陪葬!!醫官們沒有法子,於是紛紛舉薦宮裡的孫太醫。孫太醫在長安,一來一去肯定是趕不及的,四公子於是冒了大雪,親自駕著馬車,兩天時間,就將你送回了長安城。你剛送回來那會,已經奄奄一息,四公子以為你救不活了,姐姐,我從來沒見過四公子那麼悲傷絕望過,那天晚上開始,又飄起漫天大雪,第三天清晨,孫太醫告訴我,你終於熬過去了。我跑出去通知四公子,當時,我站在廊下,四公子筆直的立在院子中央,原來,他竟然在雪中站了一天一夜,他身上積了厚厚的雪,眼睛、眉毛、頭髮都被雪沒了。我哭著喊了一句,四公子,姐姐活過來了!!他朝我望過來,剛要邁腳,身子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姐姐,你知道嗎?四公子是想用他的命換你的命啊!”真兒的眼角,兩行滾珠子般的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我伸出手,替真兒拭去掛在腮邊的淚珠,輕聲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四公子那晚受了涼,就一直病著,如今歇在東邊的暖閣裡。這幾日,他衣不解帶的陪著你不肯離你半步。今晨,實在是皇上怕他撐不住,下了嚴旨一定要讓他好生休息,他這才去暖閣躺下了。姐姐,如今你醒過來了,我這就去稟報四公子。”
“不用!”我伸手拉住真兒,道:“真兒,你扶我起來,我想去看看他。”
“可是你身子還虛著………”真兒急忙阻止。
“沒關係,你扶著我就好!”我一邊說,一邊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真兒沒辦法,只得幫我換上衣衫。病中幾日,早已雲鬢散亂,真兒幫我仔細挽好頭髮,這一間男人的屋子,我四處環顧卻找不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