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兵法問題,見史靜也都周全作答,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抬手吩咐在帳內增設一席,表示了對史靜的認可。
當李泰提議把史靜調入他麾下時,獨孤信便直接答應下來,當然是少不了打趣幾句同樣在場的渭州刺史梁椿,笑其鎮牧隴西數年,反而被初入此境的李泰截走了麾下一員精幹將領。
梁椿聽到這話也只是微笑自嘲,並不惱怒。這性格跟大多數的北鎮武人都不相同,怪不得當年賀拔勝帶著李泰經過其莊時,還曾評價梁椿乃是老兵中的君子。
因為李泰還想細睹隴右諸軍風采,便也不著急離開渭州大營。如是又過兩日,東路才總算傳來怡峰所率關中人馬不日便要抵達的訊息。
得知此事後,眾將也都各自舒了一口氣。涼州宇文仲和其實從去年瓜州鄧彥被執歸京後便已經暗露反態,但是由於大行臺始終沒有決定究竟該如何處置,隴右諸州也只能外鬆內緊的加以戒備。
年初宇文仲和總算是豎起反旗徹底反了,獨孤信也早在二月便奔回隴右備戰,如今時間早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已經是到了三月末四月初,諸州人馬也早已經聚集於此備戰完畢,但仍遲遲還未開拔,就是為了等待怡峰這一路人馬。
其實單憑隴右眼下所聚集的人馬兵力,平定涼州叛亂已經是綽綽有餘,並不需要再從關中抽調兵力勞師遠征。
但怡峰的到來卻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既是為了表明隴右河西所有的軍事行動都要接受大行臺的命令智慧,也隱隱是有不願讓獨孤信獨享平定隴右河西威名的意味。
所以涼州這一場戰事,並非純從軍事角度進行考慮,而是從籌備尹始便充滿了各方的權衡與取捨,如今已經是困守孤城的宇文仲和已非重點,真正的重點是叛亂平定之後隴右河西的秩序該要如何安排。
但無論隴右群眾是何心理,當怡峰所率人馬沿著渭水浩浩蕩蕩西進而來的時候,獨孤信等隴邊大將們也不得不出迎。
怡峰所率人馬五千餘眾,包括沿途行經州郡所補給的役夫勞力,真正戰卒則只有三千出頭,裡邊還有近千人乃是怡峰的私兵部曲。
這樣一支人馬顯然難以負擔主要的戰鬥任務,卻讓隴右諸軍於此等待了旬日之久,而更關鍵的是竟然無人質疑這樣的安排合理不合理。
當怡峰部伍出現在視野中時,李泰就能感受到他丈人獨孤信渾身瀰漫著一股負能量,一張臉僵的幾乎要掛不住。
待入近處看到那數千戰卒武裝也只是一般水平時,獨孤信臉色更加難看,翻身上馬並對李泰說道:“伯山留此代我迎接,轉告怡景阜,營中軍務繁忙,待他所部駐定之後再來見我。”
說完這話後,他便率諸親兵們徑直離開,而這一幕也都被其他將領們看在眼中,一時間各自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泰這個被留下來做代表的也覺得挺尷尬,老丈人都甩臉子走了,他當然也不方便對怡峰一行表現出太大的熱情,於是便低頭用靴尖碾著地上剛剛露出頭來的青草,一直等到那行伍聲似是近在耳畔,這才抬起頭來,向左右招手,示意眾人隨他一同向前迎接怡峰。
“卑職秦州長史李伯山,奉河內公命前來迎接樂陵公。樂陵公勞師遠來,必然行途疲憊,請先入營駐定,卑職共諸同僚再……”
李泰迎著怡峰走上前,距離還有數丈時便立定下來,避在道左向怡峰作揖說道。
但他話還沒有講完,怡峰便將手中馬鞭輕輕一擺並說道:“承惠李散騎前行佈置,人馬西進不貴供養,軍務在身不敢言累,有勞李散騎且先引我去見河內公相論軍務。”
李泰聽到這話又覺得頭疼,我老丈人擺明眼下不想見你,你們這些丘八鎮兵咋都這麼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