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平靜:“怎麼是你來接我,徐景平呢?”
“他打電話給我的,說他在開會。徐董說你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都沒回家?”
“醫院裡有急患,昨晚送過去的。我正好今天又有刀要跟,就懶得回家跑一趟了,浪費時間。徐景平還真是,值得勞你大架嗎?”
程灝似假非真地“哼”了一聲:“看來你還真不願意見到我啊,但是徐董似乎很待見我。哦對了,徐景平是你什麼人,你怎麼總在我面前直呼其名的。看來光他待見我也沒什麼用。”
流年不可察覺地靠近椅背,找一個讓她覺得安全一點的位置:“我叔叔。”
“哦,親侄女?”
“你有完沒完,查戶口嗎?”
程灝也確實覺得不妥了,他今天觸及的話題太多,但願沒有讓她有不好的聯想。他知道流年的阿婆已經過世了,從國外回來他就急著找蘇流年。
他們小區熟識的人含糊其辭,只說蘇阿婆死了,還告訴他墳地就在後山的公墓,至於蘇流年,彷彿一夕失去了一切訊息。
他去了北京,找遍了大大小小的學校,都沒有在二年級學生的名單中找到一個叫蘇流年的。
再後來,因為程建新工作調動到了鄰市,而且恰好致中的總部在本市,相隔不遠。程灝一心要脫離那個魔窟一般的家庭,放棄了公共管理事業博士攻讀,重修金融管理,在讀博時到致中實習。此後順利接手,一干就是六年。
程董這一頂帽子壓得他並不舒服,他以前一直認為自己不是生意場上的人。但是時間長了,任何一個人的商人本性都會被激發出來。他在商場上叱吒風雲,遊刃有餘,連自己都忍不住對自己萌生敬意。
梁未遠就是這麼對他說的,他是爆發型選手,潛力股發展為績優股只是時間的問題,總有一天他會和一群二世祖發小一樣踏入商場。因為官場不適合他們,他們有的是腦筋,有的是本錢,何必做吃力不討好的人民公僕,貪汙受賄還得提心吊膽。
這只是程灝邁入商場的一個理由,更重要的是,他厭惡了被程建新操控的人生。讀金融是葛希平的意思,程建新要他有權。所以他為了蘇流年賭了一口氣,好在這一口氣賭的值得。
流年左等右等不見他開口,不覺心虛:“沒事的話我先回家了,你還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不吃飯嗎?”
“啊?”
程灝也不含糊,發動車子:“我請你去吃飯,然後送你回家睡覺補眠。徐董還告訴我,要給你買些甜食,太妃糖之類的,你有低血糖。真是事無鉅細,吃完飯去超市逛逛逛吧,太早回家會對不起徐景平的一番苦心。”
他真的要感謝徐景平的厚愛,否則哪能這麼有底氣的說出這一番話,這應該不算邀請,只是在告訴流年,要遵從長輩的要求。
所以流年很配合的提議去吃川菜,水煮肉片,夫妻肺片,沸騰魚,麻辣小龍蝦,乾煸扣肉,吃的眼淚鼻涕一起下。
吃飯間程灝問她醫院的事,流年一邊吸著辣的發麻的舌頭,一邊義憤填膺巴拉巴拉說著昨天送來的病患一家。
程灝聽著也皺眉:“這樣的時候都做得出來,那這婆家還有人性嗎?”
“所以這大概就是兒媳婦怎麼也不肯墮胎了吧,為了迎合一個不願接受自己的家庭,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那個做丈夫的也一樣,都不敢站出來說一句話,一點不敢違逆母親的意見。”
她一個人即興演講了一會兒,看程灝沒再接話,也失了說下去的慾望。程灝挑光魚刺放進她盤裡:“怎麼不說了?”
流年輕鬆地笑過:“沒什麼,又不是自己的生活,沒必要一直掛在心上,還拿出來大肆渲染。我們也只負責治病救人,這種家庭內部矛盾,不適合讓我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