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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割的整體。也正因為如此,定陵在遭到李自成的大順軍、多爾袞的大清軍和土匪無賴的毀滅性災難後,唯獨這座明樓巋然不動。當時考古隊就堅決反對這個意見,曾直言不諱地指出:“帝后的棺槨決不可能從這裡進入地宮,因為在明樓下面修一條隧道,無疑是非常艱鉅和困難的工程,再說從這裡修隧道實無必要,營建地宮的官員和工匠決不會如此愚蠢……”面對這種種好心的關照,對這些“專家”的諄諄教導,趙其昌只有無可奈何的苦笑,夏鼐則緘口不語。

夜漆黑。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進入了夢鄉,整個陵區一片沉寂。空寥、幽靜的夜色中,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犬吠。

煩燥和悶熱使趙其昌無法入睡,他躺在炕上,面對黑洞洞的空間,胸口憋得難受,似有一個沉重的物體壓在身上。一個多月了,探溝雖然在不斷地加寬、加長、加深,但一直沒有任何新的線索,他回想起在大學課堂時,老師曾講解過如何劃分土層,辨別土色和土質,又如何確定定位關係等一系列考古手段。在西安、洛陽、鄭州的田野考古實習和北京郊區的大型、小型墓葬、遺址發掘,他都是按照老師的要求去做的。然而現在,自己同樣是這樣做的,也曾仔細地觀察過探溝裡的土層,並發現了有夯士的痕跡。已經說明這裡曾被掘動過,同時也證明探溝的位置沒有選錯。既然沒錯,又為何找不到磚隧道的痕跡?難道真的如那些“專家”們所指出的是“挖得太淺”嗎?他反覆回憶著探溝現場的情況,覺得他們的話仍然不能成立,隧道在這裡不會太深。如果這個探溝有什麼不足,那是寬度的問題,目前的探溝只有6米寬,而在券門處發現的隧道卻是8米寬……趙其昌思索著,窗外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音,天又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使他本來煩燥不安的心更加緊張和焦灼。他穿上衣服,索性來到屋外,面對深遠幽秘的蒼穹,讓雨水點點滴滴地落到自己的身上和臉上。清涼的雨水擊打著他的面額,溼潤著乾燥的沾滿泥土的頭髮,感到分外愜意。沉悶焦灼的心在大自然的洗禮下,重新振作起來,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長噓一口氣,似乎看到了黑夜中傳來一絲亮色。

雨越發大起來,天幕中滾過陣陣響雷,閃爍的電光映照著寬大的雨簾,翻卷起片片金鱗。整個曠野被雷雨擁抱,天地融為一體。塵世的一切景物似乎已不復存在。

突然,一道刺耳的閃電切開迷濛的蒼穹,隨之滾過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大雨傾盆而下,整個宇宙似乎搖晃飄蕩起來。趙其昌迅即跑回屋內,對剛被驚醒的隊員大聲喊著:“糟了,快起來!我們的探溝……”

第二天清晨,雷雨過去,天地清新。工作隊員和民工們圍在探溝旁,望著半溝渾濁的泥水,一籌莫展。這時,遠處有人急匆匆地跑來,大聲喊著:“快去看,明樓的坐獸給雷劈掉了!”

驚訝、迷惑、愕然。大家飛奔到明樓前面,仰頭眺望,見明樓前簷右角上的石獸果然被擊落摔在地上。

觸景生情,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民工們一個個神情緊張,面對摔掉腦袋的坐獸,竊竊私語起來:“怕是皇帝顯靈了呢?這坐獸是給皇陵守陵的,陵沒守好,皇帝一怒把它給劈掉了!”一席話提醒了大夥:“這是不是皇帝對咱們的警告?”

“這是皇帝的鬼魂殺雞給猴看,說不定還有什麼事呢!”有人趁機煽風點火。

“皇家的陵墓怎好隨便盜掘,這差事咱得重新掂量掂量。”科學的考古發掘,一變成“盜掘”,自然要重新掂量一番了。

一個年長的民工,撲通跪在明樓前,磕頭作揖,痛說自己的“罪過”。

不到半日,一個更為可怕的訊息又傳到工地:看守定陵的谷水中被雷火劈死,張利被劈成重傷,已送到縣衛生院搶救……

眾人大譁。竊竊私語已變成公開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