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慢慢地鬆開了她。

“中午……約了客戶在外面吃飯……”

宋瑾瑜笑盈盈地看著他，直到他被她看得滿臉通紅，這才接上他的話：“看到我和陸思齊了？”

李澤悶悶地“嗯”了一聲。

宋瑾瑜拉著他走到沙發上坐下，轉身定定地看向他。

李澤被她看得心裡七上八下，中午他忍住沒有跟著他們進飯店，卻一直在想，他們在一起會說些什麼？她那個可惡的前夫是不是又在撼動她的心念？一個下午都沒辦法安心做事，直到接到她的電話。

“阿澤，”宋瑾瑜嘆了口氣，“如果我說，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最好試著和身邊同齡女孩相處，你會離開嗎？”

李澤臉色馬上沉了下來，緊抿的嘴唇透漏出他此刻情緒十分糟糕。

“不會。”

宋瑾瑜怔了怔，抬起眼仔細打量起面前這個男人。

以前只覺得他長得好看，現在這樣細細地觀察，這才發現他的眉眼之間特別俊朗，單單用一個帥字來形容的話未免顯得太抽象太貧乏了。他的五官並不是萬里挑一的漂亮，放在一起，卻又有種讓人無法移開眼睛的魅力，加上笑起來的時候，冷漠的表情突然帶上幾分溫柔，便更加顯得有股無法言傳的含義。

她為什麼一直在拒絕他呢？年紀、家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無法在沒放下過去時去接受他的感情。

那麼現在呢？年紀也許是最不重要的了；家世……他有一個風光的姓，可是此刻，他與它毫無關係，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她的過去……她不知道自己放下了多少，可是能確定的是，面對陸思齊，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期望和怨恨。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討厭他，她一向是一個無法容忍討厭異性的人。在陸思齊之前，她有過為數不多的追求者，可是她只要確定自己對他們沒有感覺，便會毫無餘地地拒絕，如果對方糾纏不休，她甚至會十分厭惡，以至於躲得遠遠的。對於李澤……她無法接受他的感情，卻竟然讓他三番五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她不知道這種異常現象代表什麼，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對李澤，也許抗拒的時候，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再一次付出得不到回報，害怕再一次讓自己深深地陷進去。

李澤轉過頭去不看她，可是話語裡卻沒有剛剛那樣的意氣：“瑾瑜，我知道你怕，你有過一段十分深刻的感情，你投入了愛，卻遭到欺騙，所以下一次，你變得畏畏縮縮，因為你覺得一個你瞭解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深愛過你的男人，他都可以背叛你，那麼別的男人呢？”

宋瑾瑜一震，心中的隱痛被他這樣剖析出來，讓她忽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可是李澤卻並沒有打算住口：“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個世上每一個人都和他不一樣，你不能因為他的不忠，轉而懷疑愛情的不忠，你的下一段感情，也不可能是你和他的那一段感情。”

宋瑾瑜抬起頭看向他，他只留給她一個側臉，她能看到他崩得緊緊的臉部線條，也能感覺到他的失落。

“那麼你呢？你為什麼覺得我和你在一起，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別和我說愛情，愛情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有那麼多相愛卻最終平淡的例子……”

“那你要我談什麼？”李澤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難道男女相互吸引在一起，不是因為愛？那為了什麼？錢？還是名利？抱歉，我覺得這些東西還沒愛情來得穩固，至少我愛你，這個信念不會輕易消失，但是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有權有名有利的人，難道我見到一個就要去和她在一起？”

宋瑾瑜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李澤煩躁地站起來，似乎不想再和她深探討下去，她這才反應到自己被他帶得將話題繞到了十萬八千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