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提前告訴他們今日朝會發生的事情,他們也絕不會相信。
問罪國公,問斬隋遠,這在他們看來,是壓根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今就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他們想不明白。
就算國公們想要擁兵自重,脅迫陛下,放棄方相,與燕國議和。
陛下也不必做到這般地步吧?
整個大乾,一共只有七位國公,一下子砍了四位。
這件事情流傳開來,諸國如何看大乾,百姓如何看陛下
不用想也知道。
今日過後,陛下必定會被冠以暴君的惡名!
小女帝顯然也知道今日的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但自始至終,她都表現的十分淡然。
彷彿自己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時此刻。
偌大的養心殿一片寂靜。
文武百官皆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武明空環視一週,將眾人的反應記在心裡,淡淡的開口:“諸公可有奏本?”
話音落下。
天官杜晨安抬眸看向女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武明空好看的眸子望向他,風輕雲淡道:“杜公有話要說?”
瞬間。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杜晨安的身上。
杜晨安微微一怔,沉默了幾息,還是拱了拱手,行禮道:“臣並無奏本。”
“既然無人上奏,便退朝吧。”
武明空淡淡的道。
話音落下。
養心殿內響起宮女尖利的聲音。
“退朝!”
武明空轉身離開。
文武百官按照順序,依次離開養心殿。
“陛下今日是怎麼了,為何一言不合便要夷滅四位國公的三族,還有如此多的侯爵,伯爵,幾乎佔了武勳的一半。”
錢浩南走在杜晨安和秦興言的中間,眸子裡滿是疑惑之色。
杜晨安聽見這話,停住腳步,看向身後的養心殿,悠悠道:“陛下是在為方相分憂”
此話一出。
錢浩南眉頭微微皺起:“你的意思是,問罪國公是方相的決議?”
一旁的秦興言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方相這半年所做的事,難道還不夠明顯?”
錢浩南微微一怔,表情更加困惑,卻沒有追問。
秦興言見狀,悠悠道:“先是建立新軍,將一部分兵權從武勳的手裡收回,再借著幾位國公鬧事的契機,將京城大半的武勳幽禁,之後新設大都督府,將兵權徹底從武勳的手中剝離你覺得,方相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
錢浩南聽見這話,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陷入沉默。
秦興言繼續道:“先帝當年定下了許多規矩,分散武勳的兵權,但是從未想過將武勳的兵權完全收回,並非是先帝不想這麼做,而是先帝知道,做不到
如今,方相出征在外,幾位國公僅僅憑藉多年在軍中的威望,就能夠對一部分士卒產生影響,陛下對此無法容忍!
正因如此,陛下才下定決心,為方相分憂,徹底的瓦解武勳們對軍隊的影響。
當然,就目前的局勢來說,陛下這麼做,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動盪,無非就是往後會背上暴虐的惡名”
秦興言說到這,戛然而止。
錢浩南是兵部尚書,對這方面的理解,比他更加深刻,多說無益。
一念至此。
幾名方黨核心成員,互相對視了一眼,皆能從彼此的眸子裡看出一抹感嘆。
遙想一年以前,陛下和方相還是勢如水火,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