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沈家的生意遍天下,她的吃穿用度又怎麼會缺?
見她雀躍的模樣,謝懷恩忍不住莞爾:“逛街而已,有這麼好嗎?”
“那當然!”紀小蠻振振有詞:“人家盼這一天盼了很久了誒!”
“哦,你以前難道從沒逛過街?”謝懷恩訝然地挑眉。
雖然素知她愛財如命,但高家也算是名門望族,總不至於如此寒酸吧?
紀小蠻俏鼻一皺,給了他一個“白痴”的眼神:“一個人逛,跟帶著男朋友逛,那感覺怎麼可能一樣?”
“男朋友?”謝懷恩皺眉。
“嘿嘿,”紀小蠻心虛地笑了笑,忙加了一句:“好吧,我更正,是老公,老公好不好?”
真是的,誰讓她一不留神,讓他越過男朋友的界線,直接晉級到了老公呢?想想真是鬱悶,連正兒八經的約會都沒有一次就結了婚呢,這戀愛談得,還真是虧大了!
“相公~”謝懷恩輕敲她的頭,不是很認真地糾正。
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只存在他們二人之間的親暱的稱呼,其實很符合他霸道獨佔的個性,而聽她軟語嬌聲,眉花眼笑地叫他老公,胸中那種自豪感和滿足感更是言語難描的,所以,他並不排斥這個外來名詞。
“管它什麼公,只要不是……”小蠻順口反駁,碰到他不悅的眼神,猛然醒起說錯了話,俏皮地吐了吐舌尖,把下半段話及時地嚥了回去,嘿嘿一陣乾笑。
“說吧,先去哪裡?”謝懷恩認命地敲了敲她的頭。
得了,她只有十七歲,比清風大不了多少,基本還是個孩子呢。咦,不對,她是穿過來的,不知以前是多大?他好像從沒問過?搞不好,是個半老的徐娘?這麼一想,腳步突然挪不動了。
“幹嘛?”紀小蠻挽著他的臂走路都輕飄飄的,見他忽然停下腳步,一臉深思地睨著她,不覺奇怪,忙摸了摸自己的臉:“沾髒東西了?”
算了,瞧她的舉止,稚氣未脫,應該也未成年~
謝懷恩自我催眠,可自尊心作祟,到底沒能忍住:“你,在那邊,家裡還有什麼人?”
“那邊?”紀小蠻乍一聽沒有弄明白:“哪邊?”
“咳~”他不自在咳了一聲,俊顏嚴肅到扭曲。
“哦~”總算還不傻,很快反應過來,想起爸媽,小臉黯淡下來:“還有我爸我媽,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現在都不知怎樣了?”
過了十七年,早已習慣了吧?誰還會記得她?
“別難過~”嘴裡安慰著她,唇角微揚很沒良心地勾出一個極淡的微笑。
很好,總算沒有迸出奇怪的異性來。
“你還敢笑?”紀小蠻噘著唇,恨恨地瞪他。
“我哪有笑?”謝懷恩立刻撇清,笑容擴大到眉宇之間,似融融的春水,蕩著一圈圈的漣漪,教人不知不覺淪陷。
紀小蠻被他電得七葷八素,對著那張俊顏,腦子裡早已是一團漿糊,哪裡還組織得出語言?
“走吧,”謝懷恩於是很輕易地轉移了她的視線,牽著她,似牽著一頭溫順的小綿羊,拐進了街邊一家酒樓:“這家的東西做得還勉強能吃~”
不管他怎麼刻意拖延,這頓精緻的中餐還是結束得不夠慢。
餐後,紀小蠻笑眯眯地拽著他,興致勃勃地鑽進了一家成衣店,拿了套粗布衣裳在他身上比劃。
“幹嘛?”他一臉防備。
她不會想讓他把那麼醜的衣服穿在身上,在豫州城裡閒逛吧?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懷恩,”她偏頭,咧著唇,帶著無比期待的目光望著他:“這種衣服你從沒穿過吧?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是個農夫,出現在我面前的應該是什麼樣子?就一次,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