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良方才向百里源、裴玉霜二人所說的一切,除了那紀治平的剃度是他的傑作這一點,是信口開河之外,其餘可都是實情。
至於紀治平、許元良這對難兄難弟的出家,自然是最好的出路,不過這兩位,都是塵緣未了,真正要談什麼“忘我”和“悟空”,卻還差了一段距離。
這兩位,雖然都是局內人,而且都是很重要的角色,但由於他們目前是處於旁觀者的地位,所以,對正邪雙方的現況,都相當瞭解。
也就是因為太瞭解正邪雙方的情況了,他們雖然是由局外人進而變成了世外人,但其內心的沉重,卻遠比正邪雙方的當事人,更為嚴重。
這些日子來,這二位除了暗中協助維護“少林寺”中群俠的安全之外,對於解除林志強腦部禁制的手法,也已經有了實際的經驗。
但他們兩人,總希望這種兄弟鬩牆,自相殘殺的事,能夠不再惡化下去,所以才決定著手替林志強解除腦部禁制之前,前往“三絕幫”去勸導一番……這些閒文,就此表過。
當夜,三更過後,忘我大師又行色匆匆地趕到“少林寺”的山門之前。
目前的“少林寺”,是處於非常狀態之中,不但是全寺僧侶如臨大敵似地不分晝夜地輪班戒備,連群俠方面的首腦人物,也輪流擔任總巡。
因此,當忘我大師趕到山門前時,輪值守門的和尚立即合十為禮道:“阿彌陀佛!大師夤夜蒞臨,不知有何貴幹?”
忘我大師也合十還禮道:“貧僧忘我,有要事須面竭邵友梅大俠。”
一道人影,飛墜山門之前,沉聲問道:“什麼人要見我大師兄?”
來人是自號“獨腳天曹”的白文山,原來今宵是他輪值總巡。
忘我大師連忙施禮道:“原來是白大俠,貧僧忘我,這廂有禮了。”
白文山一怔道:“很抱歉!大師雖然認識我,但我卻……”
忘我大師截口笑道:“白大俠不曾見過貧僧,但貧僧卻見過白大俠,所以才有白大俠不認識貧僧,而貧僧卻認識白大俠的情形。”
白文山一雙精目,直在對方周身上下掃視著,口中卻漫應道:“會有這種事?”
忘我大師笑了笑道:“如果貧僧說出俗家姓名,也許白大俠會想得起來。”
白文山道:“那麼,在下恭聆?”
忘我大師以真氣傳音接道:“貧僧俗家姓許,草字元良。”
白文山不禁脫口驚呼道:“你是長……”
但他才說到一個“長”字,就被對方的真氣傳音遏阻了,接著,忘我大師長嘆一聲道:“白大俠,你當能於‘忘我’這一法號中,瞭解到我的心情,如非事實上,我必須說出真實來歷,才能完成此行任務,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還活在人間。”
白文山正容傳音說道:“許大俠,你忍心連令嬡也要瞞著?”
許元良又嘆了一聲,傳音說道:“我不得不如此狠心,好在他們心目中,我這個父親早已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何必再讓他們牽腸掛肚的,又增加我自己的愧疚?”
白文山不禁苦笑道:“老兄又何苦自己朝牛角尖裡鑽哩!”
忘我大師神色一整道:“白大俠,貧僧此行,是專為解救林志強小施主而來,咱們別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事,耽誤了正事,請快點向令師兄傳稟一聲吧!”
白文山禁不住精目中異彩連閃地連聲說道:“是,是……我馬上就走,不!不!我們一起走吧!”
他,興奮之下,不但語無倫次,連忘我大師的話意,也無暇去查問了。
忘我大師卻邊走邊正容說道:“白大俠請記著,除了令師兄、師姊之外,別讓第四個人知道我的身份。”
白文山蹙眉點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