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陷阱不深,站在裡面眼睛剛好可以望到地面,可是頗為狹窄,此時又被困住,難以施展身形,連劍也無法拔出來,又如何能出去?汗水,順著鬢髮滴落下來,漸漸地,腳疼得有些站不住了,她心中不免焦急萬分。
“姑娘,你可是在附近?”突然遠處傳來白玉堂的聲音。藍衣女子眼前一亮,卻又隨即咬緊了嘴唇。
聲音漸漸近了:“姑娘若是聽到了,可否應白某一聲?”山林中唯有白玉堂的聲音在迴響。
她垂下眼簾,與其說她在猶豫,倒不如說她已經決定一個人想辦法從這裡出去。然而那個白色頎長的身影還是出現在視線裡,樹林裡略微昏暗的光線下,那襲白衣有些奪目。他竟真的找來了。
藍衣女子心中滋味難辨,只是由不得她多想,隨著腳踏在落葉上細微的沙沙聲響,白玉堂已走到她的面前,帶著安心的笑意:“總算找到你了。”說罷抽出腰中長劍向她迎頭一揮,劍鋒過處,網繩盡斷,卻未傷及她髮絲衣物分毫。隨即蹲下身子,對藍衣女子伸出手道:“來,快上來。”
她望著那張手掌,猶豫著自己該不該伸出手去。白玉堂的眼睛清澈而坦然,沒有一絲閃爍,彷彿正是在做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總覺得再多看一眼,就會不忍逆他的好意,只是,向一個陌生人伸出手,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難了。
白玉堂見她還在猶豫不決,嘆一口氣,道:“是了,以姑娘的身手,想必已能自己脫身。白某何必多此一舉?”
藍衣女子垂下頭,眼簾翕動。
白玉堂又道:“如何?可要讓白某救你出來?若不開口,我可走了。”他佯裝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卻見那女子落下淚來,暗歎:“罷!罷!今天就算我多管閒事!”說罷回身不由分說扣住那女子手臂,注入力道往上一抬一拉,將那女子從陷阱中一把拉了出來。那女子一聲悶悶的呻吟,雙腳落地的瞬間眼淚又滾落出來,身子不受控的撞在白玉堂胸口上,又忙退後一步,吃力的穩住雙腳,雙眉緊蹙。白玉堂卻見那白色的緞鞋近有一半已被鮮血滲透。
他訝異道:“原來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
想是那陷阱中多半裝有倒刺之類的機關,眼下也無心再苛責,忙扯了衣袖上一綹布條,不由分說先將藍衣女子流血處紮緊了,又“倏”地吹了口哨喚了馬兒進來,將那女子扶上馬,方才牽著馬,尋了方向快步走出林來。
林外水聲潺潺,赫然有一眼泉水,一汪清潭。白玉堂牽馬過去,扶女子下了馬坐到潭邊,問道:“你會清理傷口嗎?”
女子點點頭,輕輕答了一個字:“會。”
白玉堂便從馬鞍上的褡褳裡取出一卷雪白的紗布,將那紗布扯下尺餘來,連同一隻小瓷瓶子一併遞給她:“這是上好的金創藥,上了藥,明早便可好很多了。”說完自己走到不遠處靠著樹幹閉目休息。
不多時,白玉堂聽見那女子輕喚道:“白公子。”
白玉堂見她已包紮好,過去拍拍馬背,道:“走吧。”
那女子道:“謝謝。”方才上了馬。
白玉堂頗有些歉意:“你也不必謝我,若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進那林子吧。”
女子道:“無論如何,是你救了我。”
白玉堂道:“你怎麼這樣傻,不早說你受了傷,若我真的走了怎辦?若是太陽下山前你還沒走出那片林子,可就危險咯。”
那女子低頭不語,行了幾步,她忽然道:“公子,我叫寧真。”
白玉堂腳步一滯,笑了笑,又繼續牽馬而行:“寧真,可是真實不虛的真?”
寧真道:“嗯。”
白玉堂道:“這名字不俗。”又道:“你的話是不是一向這樣少?”
寧真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