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做了縮頭烏龜,膽色還不如他程適,朝廷都昏成這個份兒上了,不反等著他將忠良好人都砍光麼。
段雁行道:「依我一介江湖莽夫的眼看,朝廷的事情,沒什麼哪方好哪方壞,現在爭來爭去,無怪乎是爭龍椅,一沒盤剝百姓,二沒禍及武林,三沒礙到過我段某人的事,因此這渾水我不打算蹚。」
此話當時連顧況也不大愛聽,道:「在下與程適的兩位師傅和那位未過門的師孃,還有被婁氏無辜抓去嚴刑逼供的,都不是百姓?皇上覆位十數年,太師太傅主持朝政,吏治清明鄉野富庶,朝政一旦落進婁氏手中,萬一奸佞當道,民不聊生,太師太傅呂將軍等忠良落得慘死,豈不乾坤顛倒,不分黑白。」
段雁行笑道:「我知道此事與兩位牽連甚大,你們定然要摻進去。我有幾句話,可能你們此時聽不進去。歷朝歷代,總要有那麼幾個人倒楣些,該做冤魂,但這幾個人死,總比屍骨如山血流成河好。兵戈一動,無辜草民最先遭殃。再說句大逆不道的,龍椅上那位天子,任由親孃擺佈,朝政鬧成這個局面,他其實是罪魁,索性不在那把椅子上坐,反而更好。大不了江山換個姓,到時候新坐龍椅的那位為龍椅穩固安定民心一定會施些仁政,平頭小民們託福沾些實惠。不管跟了誰的姓,江山還是這片江山。」
顧況和程適當時都覺得,段雁行此人滿嘴歪理,頂著個江湖俠義的名頭,實則一個畏懼奸佞的縮頭烏龜。
程適抱拳道:「段莊主,我程適得你仗義相救,方才能脫身撿了條小命,此恩此德,來日定報,但段莊主的話,恕兄弟我不能贊同,大家以後恐怕不再是同路,此時別過,山高水長。」顧況也拱手道了聲別過。與蓼山寨的人馬一起,同進了袁德軍中。
袁德手下頗有不少兵馬,而且此人很擅長拉攏,一路遊說,又說動不少蓼山寨眾人一樣的江湖草莽,這些人集結一處,另立一路軍馬,眾人都各自給自己起個頭銜,程適在幾場仗中逞勇立了幾小功,於是袁德讓程適在那路江湖草莽人馬中的一支中做了頭兒,程適自封為威猛大將軍,顧況做兵卒無能,只能在軍中寫寫文書理理伙食帳,程大將軍自封為將軍的當日,就指著顧況說:「兄弟我不才混了個將軍做,顧況當然就是本將軍的軍師,你們日後就稱呼他顧軍師。」
顧況被程適嗖地套上了這個帽子,急忙立刻否認推脫,哪料到就從那天起,誰見了他都喊一聲顧軍師,顧況被叫得渾身難受,見一個人就說:「諸位喊我顧況或顧老弟都成,千萬別這麼喊了。」
那人便都咧嘴一笑道:「曉得了,顧軍師。」顧況十分憂鬱,去找罪魁禍首程適。
程適笑嘻嘻地道:「他們愛喊我也管不了,我可一向只喊你小么顧況,沒喊過別的。」順勢將胳膊架上顧況肩頭,「誰讓你我好得連某些人都當我是你的姦夫,所謂夫夫同心其利斷金,這個軍師只能你。。。。。。哎呦哎呦哎呦小么你鬆手鬆手,咳,鬆開為夫的領子好好說話……」
顧況一手掐住他頸子,另一手一拳掄在他肚子上,眼冒紅絲,神色猙獰:「鬆開什麼?」程適道:「鬆開為……為兄、為兄,兄弟我的頸子,好不?」
顧況猙獰的神色和緩了些許,鬆開程適領口。程適摸摸脖子,端詳他的神色,開口道:「小么,你也知道,我剛坐上這個大將軍,要樹立些軍威才能服眾。軍令如山,如果我說的話今天說明天改,這個大將軍沒多久就要變個空屁。而且,我這個脾氣你更曉得,抄抄文書看看兵法的時候心裡跟長草似的,沒人幫忙不行,你只當看在咱倆從小到今天的情分上,只當幫幫兄弟的忙成麼?」一邊說,一邊看顧況的臉色,果然和緩了下來。顧況皺著眉頭,勉強扯了扯嘴,算預設了。
程適暗自在心中得意,他早知道一說上面的話顧況一定不怎麼推脫了,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