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維那兒聽到薛家僕偶遇餘婆子的說法,她不信。綁駕周慎的手法乾淨利索,象這樣綁人的,在前面做準備時怎麼可能只靠著巧合。
銀霞的臉刷地一下現出灰敗之色。在高維與周慎被綁之後,她就忐忑著是不是那封送出的信惹出了禍事。而臉上炙著的指痕提醒著。確實是當時被餘媽媽鼓動出的莽撞行為,捅了簍子,還是天大的。
“那老貨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乾孃……餘媽媽說。說是她在府外遇到了薛家人,然後受了請託就帶了信進來……”。銀霞眼淚撲籟著哽咽相答。
啪!又一記耳光扇過去。“說實話!”
“六姑娘,實是如此!”
周曼雲收住了也隱隱有些發疼的手。打量了下哭成淚人的銀霞,稍停了會兒,輕勾起了嘴角,道:“那她又許了什麼好處?”。眼前的這個女人估計也不過是個被用了就丟的卒子,對於內情並不會瞭解太多。
好處?銀霞目光呆滯地定在了曼雲的臉上,多年前留在小腹的那記刀口突然地又開始隱隱作痛。盛怒打人的周曼雲,她並不算太怕,但曼雲拿著匕首捅向她時,也是如此的平靜而又認真。
一隻手指劃過了銀霞的臉頰,指甲尖點在了她脖頸之上。銀霞的身體止不住地打顫,在驚恐之中,她清晰地聽到曼雲的恐嚇,“實話實話,否則我讓人摔了周曼潔。”
曼雲字字咬得清晰,眼眸之中象是燃著紅蓮業火,象是刻在骨子裡的仇恨正急不可耐地要迸發而出。
銀霞的瞳孔一下斂緊,奮力地向前一掙,大聲哭嚎而出。
“是太夫人,餘媽媽說有謝家人私下來了霍城,已有法子讓太夫人重回家來。那時餘婆子只說我按吩咐遞信就好,我真不曉得,真不曉得後來少爺和表少爺會被綁了!”
謝家來人了?周曼雲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如果在聽到高維提到餘婆子時,她憑著直覺對還困在澤亭的祖母有所懷疑的話。那麼,現在那點懷疑已擴大到了十成十。
吩咐了人將銀霞單獨看住,周曼雲立即向著耕心堂跑去。
“阿爺!”,一隻腳剛跨進了門檻,周曼雲提高的聲音立即憋在了喉嚨口。
寬敞的廳屋本應是溫暖而又明亮的,可是雙膝跪在地上放聲痛哭的老人,一下子就讓屋子象極了浸滿了冰水的地牢。
一見曼雲進門,周恪就立即拉住了她,顫抖的手指向了在桌案上擺著的一個拖盤。
“剛又有人送了信來,還有慎哥兒的就衣裳……”
白色細棉織的內衫和周慎出事時穿的石青色外袍上都有著幾個染著漫散血團的破口子,彷彿在說明著周慎現在的境況。來送信的人,也已安排了人手在盯梢,但還沒有結果回報。
一臉蒼白的周曼雲手中抓住了一團衣服,細小的銀子延著她的腕輕捷地在被遮蓋的血跡上打了個圈,又重新沒入了曼雲的體內。
曼雲的臉色稍稍回了些陽,捧著衣服,低聲地說道:“還好,血是生人血,慎哥兒應該還沒有性命之憂慮。”
“真的?”,幾聲疑問同時響了起來。
周曼雲使勁地點了點頭。抱著寧信其真的態度,在場的周家人開始了互相安慰,但對上祖父哀傷的凝視時,曼雲還是沒底氣地低下了頭。
血是活血不差,但也隔了幾個時辰,如果沒有料錯,應當這些是周慎在高維逃離後就受的傷。時間過了這麼久,現在她不敢保證周慎真的無恙。
曼雲很是艱澀地大略講了銀霞的交待,輕聲地提出了請求,道:“阿爺!我想集了人手,潛去澤亭……雖然,雖然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我總覺得慎哥哥會在那兒。”
澤亭?曼雲的話,讓一室之內的人呆住了。如果綁架周慎的事算在張紹雄的頭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