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錫爵,去年又入閣了呢。
大座船的船艙中,兩位年齡差不多的老者相對飲茶。
其中一個老者相貌清矍消瘦,細眉鳳眼,麵皮白皙;另一個相貌端正大氣,方臉虎目,面有風霜之色。
“我從廣東北上,萬里歸鄉之路才走到江南,你卻非要拉我這個武臣去赴文會。”
“你戚南塘戚少保生平不是最愛湊文壇的熱鬧麼?前年汪道昆在西湖組文社,你還跑去寫了幾首詩。”
“你看看我,此乃多病之身,若在外遷延日久,只怕再也看不到蓬萊的海波啊。”
“吾又何嘗不是多病之身?如今已到六十甲子年,怕是此生最後一次主盟文壇了。”
“那倒要做個見證。”
這個時間,林教授肯定還在城隍廟裡抱著美人高臥不起,只有張家兄弟站在岸上看著老王盟主的船隊過去。
他們倒沒生出什麼“大丈夫當如是也”的念頭,一般只有小說主角才會這樣想。
忽然有眼力很毒的河快,指著尾隨王老盟主船隊的後面幾艘船,對張家兄弟說:“這三艘是花船,看樣式是南京來的!”
張家兄弟便警惕起來。幾艘花船竟然妄想矇混過關,你們以為尾隨著貴人船隊,自己就成貴人了?
不敢攔截貴人,難道還不敢攔截你們?
張家兄弟立刻招呼夥計們準備做事,先下河道,把花船攔截了!
正在這時,忽然冒出了三十多條南京官話口音的漢子,將張家兄弟和十來個夥計圍住了。
張家兄弟頓時大怒,對面區區三十來人就敢圍攻自己,不知道鐵拳金鞭的厲害嗎!
但他們罵了兩句後,忽然才回過神來,此時此刻林坐館並不在他們身邊!
所以張家兄弟和夥計們,以及協助的差役,被牢牢控制住了。
無法下河去攔截花船,也無法去城隍廟叫林坐館起床!
半刻鐘後,那幾艘花船透過了滸墅關河道,並走遠了,消失在視野裡。
然後一聲呼哨響起,三十多名南京來的打手毫不猶豫的一鬨而散,也從滸墅關徹底消失了。
午時,林泰來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房間,看到站在院門口的張家兄弟,得意洋洋的說:
“幸不辱命,我又成功勸返了與馬湘蘭齊名的趙彩姬,從此在南京又多了一個熟人。
你們看,趙彩姬也給我贈詩了,題目叫《別林教授歌》。
我現在才知道,金陵十二釵中,趙彩姬其實是詩才最好的一個。先前她還說不會,漂亮女人果然都會騙人。
另外不得不說,金陵南院的美人更大氣,更有格局,更敢愛敢恨!”
張家兄弟總算理解,小說話本里的那些沉迷女色的亡國昏君是怎麼回事了。
眼前這位坐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樣板啊!
赫赫宗周,褒姒滅之!
面對昏主,張家兄弟只能無奈的叫道:“坐館!今日早時,有數艘南京花船已經偷渡滸墅關!”
什麼?林泰來頓時虎軀一震,大驚失色!
君王遊樂萬機輕,一曲霓裳四海兵!
此後林教授急急忙忙來到岸邊,但已經毫無用處!
那幾艘花船隻怕早就抵達蘇州城了,林教授在滸墅關只能望河長嘆!
張家兄弟卻另外稟報道:“我們今日保養時發現,鐵鞭有點彎曲了,有點軟了,可能是前兩日打人時用得太狠。”
林泰來狐疑得看了幾眼兩兄弟,“你們兩個的文學之道挺有長進,什麼時候學會借物喻人手法了?”
張文又一次說:“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泰來不耐煩的說:“你怎麼天天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