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什麼重大行動,小人聽鄭達出門的時候說了句什麼‘大明門’‘拿人’,一個個表情凝重的很。”
那百戶皺眉道:“大明門?那不是皇城南門麼?那會是什麼事兒?孃的,宋楠這狗日的完全不把老子當人了,當初老子在第二百戶所幹的舒舒服服的,現在把老子調到第七百戶所當巡街的,老子豈受的了這個侮辱。”
那旗校道:“孟百戶,其實咱們在第七百戶所也挺好的,起碼無煩無惱,也沒什麼事兒。”
那百戶正是宋楠榮升千戶之時和鄭達對調的原第二百戶所百戶孟津。
孟津聞言斥道:“懂個屁,拿去喝酒,記住守口如瓶,要是敢說一句廢話教人知曉,老子宰了你全家。”
那旗校接過孟津丟過來的一錠銀子,笑嘻嘻的道謝道:“您放一萬個心,給個天做膽我也不敢。”
“滾吧。”孟津擺手道。
旗校一溜煙的出門去了,孟津皺眉喃喃唸叨著‘大明門’兩個字,忽然站起身來,抓起頭盔帶上,出了院子叫道:“來人備馬。”
一名旗校拉了馬匹過來,好心的問了句:“天氣這麼熱,孟百戶還出去啊?去哪兒啊?”
孟津瞪眼道:“去哪還要跟你稟報麼?”
那旗校嚇得吐了吐舌頭,對著孟津迅速離去的背影無聲罵道:“拽你孃的威風,被宋千戶發配來第七百戶所還有臉拽威風,去你孃的。”
……
太陽落山之後,仁壽坊正中一座豪宅內,胖嘟嘟的王嶽正洗了把熱水澡坐在廳上翹著腿納涼,兩名婢女一個跪在腳下捶腿,一個在他的肩膀上捏著蓬鬆的肩肉。
王嶽眯著眼睛,手中端著一架煙壺,偶爾吸一口,噴出一團煙霧,雙目半睜半閉,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日收穫可算不小,下午雨後,王嶽又去了一趟內閣公房,將劉瑾要在西苑瓊華島上建豹房之事跟李東陽說了一遍,李東陽這回鬆了口,在王嶽隱晦的表示今後將和李東陽在政務上極力配合之後,李東陽表示明日早朝將會向皇上勸諫此事,李東陽一開口,群臣必然會附和,若是能將劉瑾建豹房之事弄糊了,不僅是解決了自身的危機,還能藉此更進一步,讓一切愚昧的文臣上摺子勸諫皇上不要沉迷於玩樂之事,這把火也就自然而然燒到隨侍的劉瑾等人頭上。
王嶽很少這麼頻繁的去內閣和李東陽接觸,在王嶽看來,李東陽是外廷的首輔,而自己則是內廷的首臣,某些方面上自己比李東陽的影響力更大;先皇在位之時,王嶽摸清楚了先皇的脾氣,先皇喜歡那些少說多做守規矩的人,所以王嶽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低調的很,一團和氣,見人三分笑。
起初大臣們還以為王嶽是個老好人,但王嶽找到機會稍一發力便讓皇上否決了幾次奏議,從那時起大臣們再也不敢小覷自己;但新皇即位,自己竟然淪落到要去和李東陽去做交易,這多少讓王嶽心中感到不痛快;在此之前,王嶽從沒擔心過自己的地位問題,而如今,在劉瑾要求建立豹房之時,王嶽敏銳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也正因如此,他才回要求如數將五十萬兩銀子撥給劉瑾,用來掩蓋庫房中的秘密。
當然,自己是不會出這五十萬兩銀子的,範亨和徐智會去想辦法,這一點王嶽堅信,他並不在乎範亨和徐智的不滿,因為他相信範亨和徐智都明白,只有自己能保住他們,自己一旦倒了,他們兩個就像是覆巢之下的鳥蛋,除了完蛋別無出路。
王嶽對自己這幾十年的奮鬥還是頗為滿意的,幾十年來,權勢自不必說,由此帶來的財富更是讓王嶽心滿意足。廣廈沃田,家財鉅萬,所有的一切他都有了,唯一遺憾的是自己不能有個後嗣,不過那也是命運使然,有所得便有所失,胯下少了一物,囊中卻多了萬千,又有誰敢譏笑他王嶽這一點,恐怕有的只是敬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