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怪兩位侯爺,他們趕來的已經很及時了,他們日夜行軍六日才趕到這裡,已經是盡力而為了。若非大將軍事前便派大軍來援,在城破之後便趕到這裡,嚇走了韃子大軍,靈州現在恐怕已經是另一幅光景了。”
宋楠點點頭,邁步朝城門方向行去,眾將跟在他身後,張安低聲敘述昨日戰況,當說到城牆倒塌導致韃子不費吹灰之力攻上城牆時,宋楠扼腕長嘆道:“其實比天災更可怕,如此要地重鎮,城牆竟然是草草築就,以至於遺留下禍端,可謂是的報應了。若沒有這個變數,韃子輕易難以突破靈州,你們定能堅持到援軍抵達。哎,這件事將來要嚴查追究,萬餘軍民的性命要著落到責任者頭上。”
張安點頭道:“此事大將軍確實要提醒朝廷警醒,還有多少邊鎮城防是草草壘就的,還有多少隱患存在,這都是需要排查的。可惜付出了代價才會警醒,靈州成了這血的代價的犧牲品了。”
宋楠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張大人能在如此情形之下,將戰事拖了一天時間當真難能,韃子的傷亡比我們更慘重,我會上奏朝廷,為張總兵和靈州守軍請求嘉獎。”
張安忙道:“大將軍,此戰可非我靈州守軍的功勞,若非靈州百姓自發組織起上萬青壯協助守城,怕是早就堅持不到援軍到達了。要請功,首功當是百姓。”
宋楠哦了一聲,道:“竟有此事?”
張安點頭,眼光忽然落到遠處城牆邊上的一群清理屍體的百姓身上,指著一名青年男子道:“咦,真是巧了,就是那個後生,我昨夜便尋他不見,據說是他起頭率領百姓來協助守城的。”
宋楠順著他的手望去,只見城牆外側的護城河邊,一名青年男子坐在渾濁的河水邊,身邊躺著一具屍體,那人正在屍體上忙碌整理著什麼,看那身形有些眼熟,於是邁步走了過去。
第七一三章 義士
“兄長,你安心的去吧,兄弟知道你心裡苦的很,你雖親手殺了那不貞的婆娘,但你的心裡卻一直自認為矮人一截。+你經常一個人喝悶酒,經常莫名的發呆,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不忍心說出來罷了。兄長,你不丟人,你這一輩子清清白白,雖無轟轟烈烈,但卻是個磊落的男兒……”
護城河邊的男子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一邊用布巾蘸了河中之水在屍體身上擦拭,仔仔細細的將屍體的面孔身體擦得乾乾淨淨,動作緩慢而虔誠。
“誰說令兄不夠轟轟烈烈?”
身後一人的突然發聲,嚇了那男子一跳,回頭看時,唬的一跳,結結巴巴的指著宋楠道:“您……您不是……不是那位……宋……”
“正是我,經年一別,朱兄弟可好?”宋楠點頭。
這男子正是朱長平,戰事結束後他在城下尋找兄長朱長順的屍體,因為屍體太多,天色也晚了,一時間沒有找到,今天一早,眾人來城牆兩邊清理屍體的時候,將朱長順緊抱著一名韃子摔下來的屍體找了出來,朱長平這才將屍體背出城來,打算在護城河邊清洗乾淨,找個地方下葬入土。
宋楠恭恭敬敬的朝躺在地上的朱長順的屍體三鞠躬,伸手在地上撿起一片溼布蹲下身子給朱長順的屍體擦拭,朱長平忙道:“宋大人,怎麼能勞動您為我兄長擦身。”
宋楠頭也不抬,仔細擦拭朱長順的面孔,低聲道:“為何不能?令兄為了靈州而死,是人人敬仰的忠義之士。剛才你說令兄這輩子並無轟轟烈烈,但其實令兄已經做了轟轟烈烈之事。光是這一點,便足可給他這一生畫上圓滿的結尾了。”
朱長平叉著手不語,半晌道:“大人說的也是,昨日城牆上,是我見過的我家兄長最為榮光的時候。兄長身上中了七八刀,依舊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