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冷笑,伸手一拍桌子,震的酒水淋漓,怒喝道:“陳衛,你還在為自己臉上貼金,你雖能瞞得過兵部劉尚書,卻如何瞞得過我錦衣衛衙門?姑且不論你是勝是敗,勝敗乃兵家常事,單是你謊報軍情,坐失剿匪良機,好大喜功,輕敵冒進,便是死罪了,虧你還大言不慚在此說什麼賊眾勢大。”
陳衛嚇得腿一哆嗦,暗叫糟糕,看來自己的事情是沒逃過錦衣衛衙門的眼睛了。本來作為軍方的將領,錦衣衛無權約束,但那是身家清白的時候,一旦屁股不乾淨,管你是軍方還是什麼人,見到錦衣衛都要矮三分,因為錦衣衛可不管你的身份,但有罪責,便有權立即緝拿。
陳衛磕頭如搗蒜,事情一旦被揭穿,抵賴也無用,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認,更何況昨日大敗之後想將功抵過已經化為泡影,他也知道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扛下來的了。
宋楠起身怒罵道:“你身為霸州衛指揮使,竟然於形勢上判斷的如此謬誤,當真是庸碌之極;很明顯,賊亂初起便要全力撲滅,一旦縱容,便會讓賊眾裹挾百姓加入,便成燎原之勢,這一點難道你不知道?開始的時候誤判形勢還情有可原,許尚義戰敗後你便該立刻上報實情,讓朝廷警醒,調集周邊的兵馬前來共同剿滅,你卻蠢到自己再去送上兩千人馬的性命,賊兵經此兩勝之後,必士氣高漲,你叫後面如何收拾?”
陳衛再也站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下官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許尚義陣亡之事,下官恐上面責罰,於是便想加以彌補,故而隱瞞了第三六一章窩囊廢
沒有報上去,下官是想一鼓作氣剿滅了賊兵之後再向上請罪,或許能將功補過。沒想到賊兵滾雪球一般勢力膨脹的厲害,數日時間便達到了近萬人嘯聚,確實是考慮不周,下官願接受懲罰。”
陳衛的頭上快磕出血來,事情的嚴重性他很清楚,賊兵能到這個程度,他也是有責任的。暴民生亂伊始心中還是恐懼的,畢竟官兵勢力龐大,威懾力也足夠;一旦連番戰勝官兵之後,賊兵的恐懼隨之消失,也會吸引的更多人加入,這便是滾雪球的效應。
自己和許尚義的連敗,無疑是給了賊兵發展壯大的機會,而且丟棄的數千套兵器盔甲無疑也增強了賊兵的實力。短短十幾日時間,文安縣賊兵從數百爆發性的增加到七千餘眾這便是明證。
“本官此來,便是奉皇上之命來查實實情,你錯就錯在隱瞞了實情,讓朝廷誤判了形勢,此罪絕不可恕,你該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陳衛滿臉愁苦的起身來,緩緩脫下身上的官服和官帽,帶著哭腔道:“下官實在是糊塗,竟然犯下如此大過,實不可恕;下官願隨大人進京服罪,下官有負皇恩,有負朝廷。”
宋楠擺手道:“我可沒空押你回京,你也別想就此撂挑子,求死最容易,但是死之前你的爛攤子須得收拾好。本官也沒空來拿你陳衛上京伏法的,目前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目前的局勢,你既想將功抵過,便需振作起來,便是死也要死得心安理得不是?”
陳衛愕然道:“大人的意思是說……”
宋楠冷聲道:“我的意思很清楚,你便是死也要死在剿賊的戰場上,休想逃避,休想撂挑子;這裡的情形我會即刻上報朝廷,朝廷的裁決未下之前,你還是霸州衛指揮使,你須得行使你的職責。”
陳衛喜出望外涕淚交加,宋楠之意便是給他以立功贖罪的機會,這不啻於救命的稻草,事情自然不會一筆勾銷,但如果能在此之前剿賊立功,未必不能在量刑之時保住性命。
陳衛再次跪倒磕頭如搗蒜,口中連連道:“下官必拼死剿匪,從現在起,霸州衛數千兵馬唯大人馬首是瞻。”
宋楠擺手道:“你衛所官兵我錦衣衛可無權統領,但我既然來了,肯定是要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