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宋楠,你說吧。”
宋楠施禮致謝,起身道:“皇上,諸位大人,三個多月之前,三邊總制楊一清赴西北就任之事諸位當還記得吧;不瞞諸位說,楊一清跟我一直有書信來往,我之所以和楊大人保持聯絡,那是因為楊大人是我保舉,三邊總制事務若無功效,我也有責任,所以我一直都關心楊大人在西北的進展。”
張懋點頭道:“此乃人之常情,倒也沒什麼。”
宋楠看了張懋一眼,微笑道:“多謝老公爺理解,我只是怕有人心裡陰暗,以為有什麼陰謀罷了。劉六劉七生亂之初,我曾接到楊大人的一封書信,那信上便提及了這位寧夏總兵姜漢。”
群臣精神一振,生恐漏過一個字,楊一清任三邊總制,寧夏,延綏,甘肅盡在其轄下,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明白,楊一清此去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想凌駕於邊鎮總兵之上,必會產生諸多的糾葛和矛盾。內外廷爭奪此職失利之後,不少人早等著傳來鬧得不可開交的訊息,更有人授意總兵官和當地的衛所將領們給這個楊一清製造麻煩,楊一清清楚的看出這一點,所以赴任之時隻身前往,連家眷也不敢帶著,因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楊大人信上跟我說,三邊軍務的整飭當真步步維艱,所遇的阻力也極大,不過相較於延綏和甘肅兩處,寧夏的阻力更大,其中便提及寧夏總兵姜漢的名字。楊一清大人慨嘆此君桀驁不馴倚老賣老,對三邊總制府的命令充耳不聞,不僅不執行楊大人的命令,相反還多方設堵阻撓。”
徐光祚冷聲道:“這便是你錦衣衛查出的所謂姜漢大人的事情?這些都是地方軍務之上的矛盾,再說僅憑楊一清一面之辭,豈能判斷對錯?真是笑話。”
宋楠微笑道:“徐老公爺何必這麼急躁,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光是吵吵鬧鬧倒也罷了,楊大人為了解決問題,於是親自進駐寧夏鎮,然不曾想到,在寧夏鎮呆了十天,所住驛館遭遇三次襲擊,幾乎將三邊總制官大印丟失,最後一次整個驛館都著火燃燒起來,差點讓楊大人和隨行數十名親兵喪身火海。”
“啊?居然有這樣的事?”
“這……簡直不可思議。”
正德也睜大眼睛問道:“可查知是何人所為?”
宋楠道:“皇上問的正是問題的關鍵,楊大人責成寧夏總兵姜漢徹查此事,但得到的答覆卻說是寧夏鎮中的盜蹠匪寇所為,也抓不到元兇。諸位試想一下,邊陲重鎮,重兵駐紮,於治安上必是嚴峻森嚴,若偶爾發生不足為怪,一而再再而三的突襲重臣驛館,這顯然不是以盜蹠匪寇為由便能搪塞的。當時正值劉六劉七反賊賊勢如火如荼之時,我也分身乏術,於是便命南鎮撫司派員,協同寧夏錦衣衛千戶所的緹騎進行徹查,於是發現了眾多不尋常的線索。”
宋楠話音落下,殿內鴉雀無聲,朝臣們不傻不笨,事實上他們比一般人還聰明許多,宋楠住口不言,但大多數人卻已猜到結局。
第四四三章 各懷心事
“難道此事竟和姜漢有關?”正德瞠目問道。
“不能說絕對有關,但姜漢是脫不了干係的,此事正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相信不久便將水落石出。”
徐光祚冷聲道:“還無真憑實據,宋大人有怎能斷定和姜漢有關?”
宋楠回敬道:“我說了姜漢脫不了干係,難道我會信口雌黃不成?自然是有證據直指此人;今日若不是要推薦姜漢為兵部尚書的人選,我自然可以等全部的證據蒐集完畢再來公佈,可如果我不提前說明,將來在姜漢若任了兵部尚書,真相再公佈的話,豈非是我大明朝廷的一大丑聞麼?故而我必須提前說明此事。”
群臣暗中點頭,無論如何,姜漢既然被錦衣衛認定與襲擊三邊總制官楊一清有瓜葛,那在此事澄清之前絕非兵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