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彼此靠得那麼近,軒轅傾城的臉離她不過是一寸的距離,安晚婉可以看見他極好的面板,如白玉一般,濃密的睫毛,深邃的眸,挺拔的鼻樑,還有如風的劍眉……他微微一蹙的眉頭,每一樣都深深的刻到她的心裡去。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他專注的看著窗外的繁華鬧市,而她專注的看著他。
他唇畔猶帶著笑意,卻是斂著眉,忽然修長的指挑起轎簾一角,看向外頭的景物,永安城內繁華如廝,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車馬也時常從行人旁邊駕過,街上的店鋪琳琅滿目,一品居,聚香閣,永安有名的產業都在他眼底一一掠過。
他如果不說,那她就永遠不知道了:“再努力的想一想吧,一定會有的。”
他微微擰眉,沒有答案,不想回答,卻拗不過她,只能依她的話,詳裝再想一想,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了一個目前最想要的東西。
他指腹輕輕描繪著,像是在描繪一幅山水丹青,畫著畫著他自個就笑了,然後又低頭下去朝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有很多想要的,卻唯獨沒有“願望”這個東西。
他沉下眸子,再看向外頭的時候,眼裡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他沒有願望。
他略微思索後給出了這個答案。
他的回答讓安晚婉面上一躁,臉紅得像個番茄,只好小手一抬,直拍到他的胸膛上,看似很用力,卻在打到他的那一刻化作了千般柔情,安晚婉唾了他一句:“沒個正經。”
他的薄唇輕啟,只緩緩對安晚婉吐露了兩個字:“是你。”
他的鼻息噴灑在她鼻翼間,惹得她一陣迷醉……
他眼中的景色是外頭大大小小的攤子,平頭百姓的安居樂業、怡然自得。
人白四梅九康…。他笑著將安晚婉的腦袋扳正回來,讓她舒適的躺靠在自己懷裡,在安晚婉以為沒了下文時,他有重重的在她唇瓣上親了一下,本是想蜻蜓點水般一點而過,卻在品嚐到她香甜的那一剎那,他又不由自主的深入吻了下去,又是一陣盡情愜意的攻掠城池,直到兩個人都呼吸急促,他才微抬唇,離了她的唇瓣。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原文是:
可安晚婉卻並不滿意,什麼叫不知道……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她不知道,就不知道要朝什麼方向努力,就不知道要怎樣去努力給他幸福。
她凝了專注的神情看著他,軒轅傾城對上了她的目光,眼裡盡是不解,她為何這麼執著於這個答案?
她嘴角逸出一抹滿足的微笑,她方才不是問了軒轅傾城的願望麼,她不是方才還不知道自己的願望麼,但這一刻她知道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銘記在了她的心裡,那就是:與他終老。
她忽然不想再愧對身邊的任何人,她想強大起來,一直強大到能夠保護身邊的所有人,保護若歌、保護晴姿、保護小沫不再受傷害。
她眼中的景色卻只有他一個人,或緊緊抿著嘴角,或微微皺眉,然後再舒緩開來,偶爾唇邊還會輕扯出一個柔和的笑。
她這麼努力的想知道他的願望,她想要做什麼?
安晚婉不由得抓緊了他的手,像是想要抓緊手中的幸福。
安晚婉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眷戀,濃稠得化不開的傷痛,不過僅是一瞬便又消失不見……
安晚婉忽然沉下了眸子,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的遠方。
安晚婉突然想起了《詩經·邶風·擊鼓》裡的一首詩歌,裡面有一句話道:“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