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臉唬了起來:“童言無忌!什麼生病!”
啊?既然沒病,幹嘛一早這樣寵溺?好可怕呀……
趙元掙扎著下來,自己端坐在案几邊,又把小碗搶過來:“又沒生病,人家自己會吃飯!”
趙諶也就隨他去,只是眼神還是不離他,總感覺有種他爹很緊張自己的錯覺。
“我今天要去書房上課嗎?”他滿懷希望問道。
趙諶瞥他一眼:“自然,不但要上課,還要把昨日缺的功課補上,為父晚上回來再檢查。”一下子態度就又變得和平常一樣。
果然如此,一提到學習就啥寵溺都沒了。趙元可惜地嘆了口氣,繼續扒飯。
趙諶今日休沐,待送了兒子去葛草院回來,立秋也從棠梨院那頭回來了。
“範氏怎麼樣?”趙諶在胡床上坐下。
立秋跪坐在他跟前,輕聲回道:“回郎君,孩子保住了,秦侍醫開了方子熬了藥,這會兒娘子喝了藥正睡著……奴已經發落了棠梨院裡幾個嚼舌的婆子,重新派了嘴巴嚴實的過去。”
趙諶點點頭:“你且看看碧絲幾人,若安分守己,就不管她們,否則直接發賣,再從府裡直接安排人給範氏。”他頓了頓,又道,“她院子裡的吃穿用度別缺了,管事的對牌你拿回來,先替她管著,只讓她好好休息吧。”
“喏。”立秋伏下磕了頭。
“還有,最近注意不要讓棠梨院的人接觸阿奴,也別讓阿奴過去。”
“喏。”
趙諶擺擺手,立秋等人就退去了廊上。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思索著要不要派人叫了呂慧進來,外書房阿奴在唸書,總不好讓他聽到……阿奴雖小,心思卻細膩,又是個事兒精,萬一知道範氏的事情,只怕會多想……
他揉了揉額角,範氏這事原本可以處理得更好些,是他有些急進了。不過,看範氏的反應,恐怕遲早都要鬧一場。
那個孩子……
趙諶濃眉微蹙,心裡頭也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
罷了,那孩子留下來,他也算對先祖父母有了交代,阿奴一直念著要個弟弟,到時候若是個女兒就罷了,若真是兒子,就抱來木樨園他親自教養。
五日後,左右將軍率軍出了絳城,返回邊關戍守。兩位將軍仍然帶走了家眷,只是獨留下兒子在中軍府。
過了一個重陽節,原珏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趙元的錯覺,臻鋮卻是瘦了的模樣。原本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營養略好些,都是胖乎乎的模樣,臻鋮不過一個禮拜的功夫,小小的下巴都尖了。於是趙元找了個機會,逮著臻鋮跑到皺波湖旁的樹下談心。
“你怎麼瘦了這許多?”趙元打量他,關心地問道,“可是家裡有什麼事?”
臻鋮比從前要對趙元親近些,興許是因為同樣庶出的身份,還有那天假山裡的一番坦陳。
他聞言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低聲說:“侍醫診出我母親身子有疾,恐不能有孩子……國君下旨讓我留在絳城,我母親突然就衝著我發火,要不是有人報信給我阿父,也許我就要被打死了。”他說著捋起深衣的袖子和白色的寢衣,細瘦的小胳膊上竟然有幾道猙獰凸出的稜子,又紅又腫,幾乎要沁出血來。
趙元懵了,緊接著一股子怒火上頭,叫他氣得直髮抖。他握著臻鋮的胳膊看了又看,神情都兇狠起來。這特麼還是人嗎!鞭打一個五歲的小孩,簡直就是虐童!
臻鋮看著趙元義憤填膺怒火沖天的樣子,心裡反而變得異樣平靜。他小小軟軟的身子朝趙元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