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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伶女吧?鐵沐呢?”

趙諶眼睫顫抖,張了張嘴:“……諶記得。”

“嗯。”成公點了點頭,“你不敢不記得。”

他慢慢繞著趙諶踱步,抬頭看向耳殿上白黑金三色的圖騰,眼前的一切彷彿突然變得更加鮮豔,跳躍回了十數年前。

“我與阿姐,自幼被伶女撫養長大,她不過先君後宮裡遺忘的區區玩物,連女御的品級都沒有。阿姐尚且受到先君看重,唯有我,如同棄兒……她為了我冬日裡的一筐碳,病裡的一碗藥,甚至去討好守門的老寺人,便是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在我面前也從未哭泣過。”

成公突然停下來看著趙諶:“她也很喜歡你。你比我小許多,她見了你頭一面,就替你梳了頭,還做了一碗水面給你吃。”

趙諶默默地聽著,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張亦笑亦嗔的女子臉龐,眼角有顆淚痣。她歌喉出眾,宛如黃鶯夜啼,為人溫柔,年紀也不大,當時他是喊她阿姐的。

雖喊阿姐,卻擔起了母親一職。

他與伶女相處不多,但這些為數不多的回憶,竟大都是美好的。

成公的眼神卻已經又從春日到了凜冬:“是誰害死了她?”

是靈虢夫人,和臚亷。

“還有鐵沐,他教過你刀法,教過你劍術,亦師亦父。”成公伸手扣住趙諶的肩膀,俯身盯著他問道,“鐵沐是怎麼死的?”

趙諶忍著肩膀劇痛面不改色:“臚亷怕師父會取臚拓而代之,怕陛下會將兵權奪走交給師父,就派人暗殺了他。”

成公目眥盡裂:“我一生唯有這兩人是可以稱作長輩,愛我護我,可是盡都死在臚氏手裡!何況我自儲君一路到繼位,多少苦難因臚氏而來,你說!我是不是與臚氏不共戴天?”

“你能忘?你敢忘嗎!?”

趙諶攥緊拳頭,被他一按,整個跪在了地上,彎曲了脊背。

“我……諶不能忘,也不敢忘!”他咬牙道。

成公鬆了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我手中的劍,我所指向,你必前往。我吩咐你在軍中替我建立威信,你做到了,斬除臚拓軍中黨羽,你做到了,甚至暗殺與新政為敵的先君死臣,你也做到了。可是屠鄲設計除去臚拓,你卻一言不發,那一日甚至稱病不朝,這幾年我一直在想,我的劍,為何突然不聽話?”

他不待趙諶回答,又自言自語道:“臚拓是乃趙國大英雄,楚國來犯,他帶兵力挽狂瀾,深受先君重視……甚至將寡人之姐賜婚給他,讓他做了寡人的姐夫。”他冷笑一聲,“可是寡人卻甚為厭惡他,寡人尚為儲君,他就可以不拜寡人,甚至出言嘲諷寡人,可見不臣之心!”

“你說說,你敬仰過的所謂戰神,他的兒子,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趙諶低頭,鼻尖一滴汗珠滴落在地。

“寡人當日說,要你善待那小兒,讓他一生無憂。”成公嘲諷道,“你果真善待他,若不是我下令將那小兒交給你,還以為那是你親生的兒。你對臚拓的孩子竟能寵到這般地步,恩?為了他不納妾室,不近嫡妻,甚至用那樣的手段報復靜姬?”

“陛下!”趙諶膝行後退幾步,抬頭看向成公啞聲道,“陛下,臣難道不是按照陛下所言!這世上沒有臚拓的兒子,有的只是我趙諶的兒子,趙元!”

成公冷漠且強硬回視他:“寡人與你都清楚他是個什麼東西,無非盜鐘掩耳罷了。”

“寡人無所謂你真心或假意疼寵那小兒,”他坐會榻上,漫不經心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但是寡人不能容忍你因為那小兒而忘乎所以,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臣沒有忘記本分!”趙諶低下頭,“只是,趙元就是臣的兒子,這世上沒有臚拓之子,縱然他還魂到了臣跟前,臣也不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