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白色的燭淚灘成了一堆,蠟燭中間放著供果和紙包的糕點,供桌兩邊,一左一右立著兩個紙紮的童子,左邊的是男童,右邊的是女童,臉上都抹著腮紅,詭異而又陰森的笑著,彷彿也在看著我。
天已經黑了下來,整個別墅區顯得很是安靜,我不敢再四處亂瞧,生怕不懂規矩衝撞了什麼東西,待在裴江身邊,聽他舉著手機打電話:“婚慶公司嗎?你們趕緊來,我這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對,對,就照我安排的,什麼,沒馬,只有一頭騾子,行行,湊合吧……”
我聽得有點疑惑,也沒敢問,裴江打完電話,轉頭看著我道:“我請了個婚慶公司操辦這件事,你把八字告訴我,就到裡面換衣服,咱們按照規矩來。”
我留了個心眼,問道:“要八字幹什麼?”
“過去結婚,都得有個三媒六聘的,冥婚也是如此,八字必須得有,咱們一切從簡,但八字不能少,回頭找個紙人,代替你跟我女兒一起燒了,一切就結束了。”
五十萬果然不是好掙的,現在退回去也捨不得,何況燒個紙人啥的,就算上面有我的八字,頂多倒黴一陣子,有了錢,大不了咱也花一兩萬找個高人給破解一下,想明白了,就把生辰八字給了裴江,裴江記下了我的八字,指了指別墅的右邊屋子,那裡面有我要的穿的服裝,趕緊去換,一會婚慶公司的來了走個過場。
說完又打電話聯絡,我本來想讓他陪我一起去換衣服,但看他忙的電話不停,又一想,哥們好歹是也個爺們,真要說害怕有點丟人,壯著膽子進了那屋,開啟燈,挺亮堂,心裡多少有了點底氣,這是一間客房,裡面佈置的很簡單,一張床上放著紅色的喜服。
拿起衣服瞧了瞧,古裝的吉服,長袍馬褂,靴子,帽子,一應俱全,做工還挺考究,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換吧,七手八腳的換上吉服,鏡子裡面照了照,還真有那麼點小英俊,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兩張自拍,還沒等發**呢,外面傳來裴江的叫聲:“徐浪,好了沒有,人都來齊了,就等你了。”
這種倒黴事早完早了,我也能回去睡個好覺,聽到裴江叫急忙散三步化作兩步走了出去,出了門就見大門外站了一支特別肅穆的隊伍,都是古裝打扮,人人身穿吉服,抬著個八抬大轎,門口還站著個直打噴嚏的騾子,背上鞍馬齊全,披紅掛綵,裴江捧著女兒的照片親自送到轎子裡面。
王大師不知道何時詭異出現在我身邊,嚇了我一跳,陰森森對我道:“上馬吧新郎!”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婚禮該是什麼模樣的,那一定很浪漫,很溫馨……現實卻是殘酷的,沒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是這個模樣,我面帶悲壯,在老頭的護送下,騎上了騾子,左顧右盼,發現婚禮的排場不小,十幾號人手裡捧著東西,有的是真綢緞尺頭、金銀財寶。有的是紙糊的皮、棉、夾、單衣服各一件,錦匣兩對,內裝耳環、鐲子、戒指及簪子之類的首飾。
有的人手裡捧著的是,“鵝籠”、“酒海”、龍鳳喜餅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飾是紙糊的冥器。更有紙紮的手機,電視,別墅,轎車……玲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我也不知道規矩,任由他們擺弄,裴江過來對騎在騾子上的我沉聲道:“本來應該是送到男方家去的,你也沒個住處,最後還是回來我這裡,就是走個過場,然後拜堂成親,就算完事了,忍耐一下吧。”
我點了點頭,既然是做戲,肯定是要做全套,王大師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吉時到,起轎!”一聲喊,婚慶公司的嗩吶喇叭就響了起來,滴滴答答的,挺長個隊伍蔓延著朝小區外面走去,這會也就**點鐘,還不到睡覺的時間,或許是裴江早就打過招呼了,也疏通好了保安,順順利利的出了別墅區,在大馬路上熱熱鬧鬧的前行,引來一幫子出來遛彎的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