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也惹怒了日本人,老爺子被當成是典型給斬首了。王彌葦到現在都還記著那一天,那是一個陰天,一個大太陽都鑽不出來的陰天,路上的風很冷,是吹到人骨子裡面發寒的那種冷……
在那之後,王彌葦就浪跡江湖,那些年他便專門寫揭露日本人罪行的書,自己寫,寫完了自己說。
他比他師父靈活,沒有和那些日本人死扛,北京說不了,他就去天津,天津說不了就去山東,山東說不了就去山西,城市說不了,就去農村,天大地大總有他能說書的地方。
別看日本人對中國人沒有人性,他可他們的輿論宣傳卻是非要說要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老百姓聽不懂那麼多大道理,可是他們卻願意聽書,王彌葦那麼多年輾轉江湖,給無數人說過書,也用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方式,給他們揭露了日本人的真實嘴臉,打擊了日本人的輿論宣傳。
王彌葦也因為他的做法,被許多有識之士稱為是愛國藝人,受到了不少讚揚。
當然那時候相聲界的張壽臣小蘑菇師徒也說過不少,那年間的確是有很大一批愛國藝人存在的。
包括軍隊裡面也有相聲文藝兵鼓舞士氣,快板藝術的成熟跟這些人就有脫不開的關係,這些藝人的確是為國家為抗日做出過很大貢獻的。
在建國之後,國家也特別希望王彌葦能站出來做曲藝界的領導,只可惜被他拒絕了,老爺子揮揮衣袖,瀟灑不已,繼續遁入了茫茫江湖……
第六百二十九章 恨誰不死
一番話說的曲藝前輩們心中感慨萬千,這裡面有些人就經歷過那個可怕的年代,就算那時候他們年紀還小,但也是真真切切看到過自己師門長輩的慘況的。
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臺上何向東說:“建國之後,傳統相聲不讓說了,都要讓說新相聲。可是絕大多數相聲藝人都是幼兒失學,大字不認識一個,再說都是好些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們哪裡能來的了這個啊,又沒別的手藝,不說相聲能怎麼辦,直接餓死啊?”
張文海也道:“是啊,作藝都不容易。”
何向東道:“沒辦法啊,老藝人都五十多歲了,學起來很困難,但是人家也得吃飯啊,就只能說一些擦邊球的相聲。”
張文海幫著觀眾問了一聲:“這擦邊球相聲是……”
何向東道:“就是那時候不讓說的唄,就是一些老的包袱一些傳統段子,那時候園子門口都有人盯梢的呢,檢查組的人一來,盯梢的人立馬就進來了,喊了一聲‘翅子入了,團點別的”。這是我們行話,我們管這個叫調侃兒,意思就是來檢查的人了,趕緊換點別的說。”
“這就得馬上換了,馬上換個包袱,或者跟觀眾聊點閒天兒,得趕緊把檢查組的人糊弄過去。有時候正說到話頭上,沒轍啊,強行換話頭換不了啊,那就只能壓著嗓子,很小聲說了。”
張文海也道:“不容易啊。”
何向東搖搖頭:“是啊,人家檢查組還批評呢,你們可不能說的這麼小聲昂。”
後一句,他還用上了山西的倒口。
張文海也捧了一句:“嗬,這檢查組還是山西的。”
觀眾又是一樂,但笑聲裡面都帶著一絲沉重。
後臺曲藝界的腕兒們臉色複雜,確實,那個時代很多藝人都無所適從,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藝人,他們從小就學的東西,也說了大半輩子的東西,突然就不讓說了,都要說新的弄新的,他們哪裡會啊。
有些新的要求跟他們腦子裡面固有的概念是格格不入的,他們根本適應不來,完全不知道該要怎麼辦了。
就拿相聲來說好了,傳統段子不讓說了,要說反應新中國的,歌頌新時代的,或者諷刺現實的,他們哪裡會啊,提前他們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