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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擴大,真的閉了嘴靜靜看他隨手取過幾上小匕,割下兩截白綾幔子仔細將我的雙手反捆。

“放心吧,都聽你的,你一向主意最多。”他動作輕柔妥帖如同撫摸情人的肌膚,手上的綾子卻越收越緊,一絲縫隙也無,雙腕腫痛至麻木。半晌,冰涼的手指緩緩撫上手臂內側,熾熱呼吸掠過頰側,激靈靈打個寒戰,也只有死忍著。

“九爺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不得不提醒他一下,平白無故的少個大活人,也不是那麼好糊弄過去的。“奴婢確實什麼都沒聽見,九爺您又是何苦。”

“不然你想如何?放了你?一子錯,滿盤皆落索,這種時候我不會賭,特別還是你。”他微笑起來手扶椅背俯身與我平視,鳳眼微眯一如當年,只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看在眼裡分外冷酷。

一呼一吸間陣陣濃郁的龍腦氣息撲面而來,他自來有偏頭疼的毛病,不愛吃藥,就只能隨身帶上龍腦香袋。那次疼得狠了,邊嚷嚷味道太沖要我快出去,邊閉了眼睛死命把我越抱越緊,小孩兒一樣。還記得那天的太陽真好,他抖動長睫上流轉的淡金光暈。是不是越美麗的東西,就越容易破碎。

“你最近又頭疼得厲害了?”下意識問出了這句話。

捏住黑色羅巾的手猛地一顫,溼潤的眼神透過睫毛看住我,仿如暴雨過後的湖面,冰冷的唇輕輕滑過我頰側停在耳畔:“你聽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他沒有說下去,也不必再說下去。

他煙水色瞳仁裡,我看見自己的笑顏,嫵媚如花:“胤禟,讓我好好看看你吧,沒準這輩子就這麼一次了。”依然綺麗如桃花的眉眼,誘惑萬千,然而年華已逝,我們仍然沒有學會和彼此相處。我們是彼此心中最深的傷口,如果永不能痊癒,至少可以選擇忘記。

血色陡然褪盡,眼瞳幽黯沉入深深的悲涼之中:“那你可要仔細看,記住我的樣子,下輩子別忘了找我報仇,我總等著你。”

那根黑巾覆上我的眼睛時,我對他說:“你放心,我永遠不來找你了,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不會來了。”

“來人,帶她走。”他的聲音抖得厲害,隱約有哽咽,我被蒙著眼押出門去。他流淚了,不知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他自己。

我心匪石

最苦痛的窒息襲來,周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時無數記憶的碎片排山倒海般蜂擁而至,是前世,還是今生?我彷彿看到了胤祥年幼的模樣,仍然是毫無城府的燦爛笑顏,他喊我初九,他叫我等他長大,他會保護我。

還有胤禩。當我還是初九時,我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就是為了遇見他。我曾發誓永遠愛他,我曾對他說只做他一個人的夏末。可是當我真的成了夏末,卻只有胤禛還在愛我。

那時他才多大,十八?十九?他一臉自信說:我等得了;他在樹下吻我;他說沒有心思現在有也不遲,你早早晚晚會是我的;他說…… ……

我以為是戲言,我以為一切都會過去。然而在生命盡頭回望卻只有他還在等待,等待我們下一次的相遇。

我們錯過了那一生,現在卻又錯過這一生。那些額角相抵的細語,那些觸上便不肯放開的擁抱,那些痛楚卻無法躲避的纏綿……於是我把每一次分離都當作最後一次,把每一次再見都當作再也不見,每一次的午夜夢迴都告訴自己已經結束。

臨走時駐馬勒韁那一回眸,那便是我們的永遠。我把這一刻的永遠,當成這一生的永遠。我無謂多貪,我只是留戀。

他清冷的眉睫上沾著細雪,竟是少有的溫和,那一瞬間曾經希望那雙滾燙的手可以握住我再久一些,再久一些,這可以讓我不再恐懼。

我不想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的臉龐,我想和他繼續走下去直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