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達達,跟俺爺爺說說,哪天去縣裡的時候問問看,要是真行的話,我覺得挺好的。”
二舅性子直板點,又喜歡墨守陳規,他道:“我看別弄了,說不準怎麼樣呢,這樣雖然累點,咱幹得順手了心裡踏實。要搬到到河邊去,還得跟里正商量,免不了得請酒,那可是一大筆錢。他看向大舅,“大哥,你說呢?”
大舅笑了笑,“也是,不過有機會問問也沒什麼關係。咱這個磨坊,外人看著是賺錢的營生,實際有多累咱們自己清楚。要真是能那樣,說起來也不錯,就怕咱沒有門道。第一這做水磨坊的那套傢什估計就不便宜,他三爺爺能不能做還不一定呢,以往可沒見他做過。”二舅忙說是。
大家說話間,這一遍又壓好了,大家都上前幫忙,清掃的清掃,羅面的羅面。
大宗的面就用腳踏的羅櫃,少的話就直接用小羅雙手那麼來回的晃盪,麵粉就下來了。
羅完之後把還沒有粉碎徹底的小麥顆粒繼續攤到碾盤上去壓,這算是最後一遍的清場了,這次再壓下來的麵粉基本就是非常粗糙的了,篩出來的也就是麩子了,只能用來餵雞餵豬了。
最後打掃碾盤和碾臺的粗麵麩子等就當做磨面的損耗了,又怕有其他雜質就不往面袋裡倒了,當做磨坊的下腳料犒勞驢。時間一長,磨坊也就有了固定的牲口加料,也就是一種約定成俗的小抽成。比如說一石糧食裡出個一升到兩升不等,而很多磨坊基本都是直接扣麥子了。
老柳家的磨坊要的是最少的,最多也就一升,五合的時候也有,老柳頭說鄉里鄉親的,不好意思。所以每次人家來拉麵的時候,都會挖一大瓢麩子出來,說是給驢吃的。
等忙活好差不多也得要三更,大舅就趕著柳絮帶秀瑤去睡覺,不要熬夜了。秀瑤也不想讓大舅他們為難,趕緊回去了,那邊大舅媽和二舅媽也已經各自回屋收拾準備歇息去了。
見她回來,小臉蛋還紅撲撲的,老柳頭磕著旱菸袋笑呵呵地問道:“小丫頭看光景去了,怎麼,想留下給我們幫工啊。”
秀瑤立刻笑眯眯地道:“姥爺要是讓我留下,我巴不得呢。”
柳絮跟著起鬨,“姐,你不如跟你婆婆說說,讓她把瑤瑤給我們了,跟我一起織布多好。她不稀罕,我還稀罕得很呢。”
柳氏笑起
來嗔道:“你就知道起鬨,她嬤嬤那人,就算不稀罕也不許別人稀罕的,倒顯得她養不起孩子似的,那不是打她臉麼。”
“嗯,這倒是,你婆婆就想讓咱爹多去送幾趟糧食吧。上一次爹要割肉,嘿嘿,我偏不讓,就給送幾斤排骨。我看爹也是這樣想的,很痛快地就答應了。”柳絮一邊笑一邊解開頭髮拿了篦子來篦頭髮。
老柳頭自然不承認,“你這個閨女,明明是肉貴了,骨頭多買幾斤,大家都喝點湯,偏叫你說出那麼多道道兒來。”他才不承認是因為看不慣張氏那麼對女兒,故意給她添堵呢。
李氏笑得腦後的纂兒顫巍巍的,“你這個老頭子,跟著老小孩兒似的。明兒去割幾斤燒肉吃,反正咱家也好久沒吃肉了,都改善改善。”
一聽說吃肉,秀瑤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想起了那塊色澤紅亮,味道醇厚的紅燒肉來。記憶就那麼毫無遮攔地和她的味覺神經聯絡在一起了,想那燒肉就是加料煮制的豬頭肉,肥而不膩香味四溢。尤其是要涼著吃,不管是涼拌還是蘸蒜泥,夾在饅頭片裡,肥瘦咸宜,那可真是一絕。不過按照原本秀瑤的記憶,這個燒肉不是她從前吃過的紅燒肉,倒像是那種熟食豬頭肉,但是那感覺又遠遠超過她從前吃過的那種熟食。
從前瑤瑤只有來外公家才吃得到,在自己家味兒都聞不著的,想著想著讓她咕嘟嚥了一大口口水。
除了豬頭肉,還有豬下水,豬腸也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