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並不狹窄,是以五人並排行走並不擁擠。田伯棠走在最外,文舒與他挨著,文槿走在中間,她右手邊是流蓮,最靠裡走著的是白隨意。
流蓮與文槿捱得極近,中間只一臂的距離,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撇嘴道:“我阿離哥哥身份之尊貴,豈是你們這些平民能想到的?”
“哎喲,是啊,你們尊貴,我們是草民!”文槿一向看她不順眼,聞此翻了個白眼兒,嗤道:“你們多尊貴啊,搞不好還是皇子皇女呢!”
“你——”
“哎喲,難道你是大皇女樂正景安,你的阿離哥哥是三皇子樂正離?”文槿打斷她的話,指著兩人胡扯道:“可是不對啊!兩位皇女的眸色、髮色與常人無異啊,你肯定不是大皇女!那,難道是哪個王爺府的小郡主?可是也不對,沒聽說哪個王爺府裡有異族女子啊?”
“你,你——”她有這麼老嗎?!流蓮被她一席話氣得臉色發青,大皇女年約三十,膝下之子都活蹦亂跳得能打醬油了,她是什麼意思?成心罵她老?!
“耶?流蓮姑娘,你這麼激動幹嘛?難道我猜錯了,你確實是哪個王爺府的‘郡主’?”星輝例律,一夫只可娶一妻,一妻只能侍一夫,皇室中人更加禁止多妻多夫。文槿眉梢一挑,張圓嘴巴,無聲重複著“私生女”三個字。
“你——”流蓮不是不想反駁,可是每每張口都被文槿更加噼裡啪啦的話蓋一通。她嗓子眼兒裡堵了一團話,氣得幾乎要哭出來,扯著白隨意的袖子晃個不停:“阿離哥哥,你看她——”
“哎哎,喂喂,咱們女人家聊天,你動不動就扯男人袖子做什麼?雖然他是你親爹,可你也不能——”文槿學著她扯白隨意的樣子,伸手攥住她的袖口跟著晃盪起來。她習武多年,力氣更非一般女兒家可比。這一晃,竟晃得流蓮左右搖擺,隨時要摔倒似的。
“阿槿!”文舒見她越來越歡實,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半嗔半怒地喝住她,“流蓮姑娘年紀還小,你別老欺負她!”
“什麼?!她年紀小?!比你還小?!比我還小?!”文槿不可置信地瞪著一雙大眼睛,看看文舒,又看看流蓮,見她眼中籠了水汽,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尖,蹭著自家阿姐的肩窩轉了話題:“啊,對了,被她一打岔,差點忘了正事兒!阿姐吶,怎麼不見二師兄的身影兒?”
“二師兄啊,他……”
兩姐妹親親愛愛地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開心,剩下流蓮憋了一肚子氣,要洩不得洩。她盯著文槿的後背,絞著手指,心中暗恨:哼,我雖然不是皇女、郡主,但是我阿離哥哥卻是正宗的皇室中人!你今日惹了我阿離哥哥,看他以後怎麼收拾你!
不出她所料,白隨意果然被惹怒了,正狠狠盯著文槿的腦袋,恨不得把它搓爛揉碎——那是我媳婦啊我媳婦!你幹嘛抱著我媳婦的手臂,在我媳婦頸窩蹭來蹭去?
天可憐見,讓這群蠻人趕緊走吧!白隨意心中幾乎要哭了出來,他們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跟文舒親熱,唉,唉,唉!
“阿姐,二師兄不是跟你們一起出來的麼,幹嘛不跟你們一起走呢?”文槿聽她說陸仲軒待在邵陵,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出城,不解問道。
“這個……”文舒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她為了報復陸仲軒,跟白隨意一起嫁禍給他,唔,他應該會跟他們一起出城。不過也不一定,他看上了人家盧婉兒,怎麼可能放著肥肉不吃?
再說,如果他放過盧婉兒,那麼遭殃的怕就是阿槿了!文舒心中一凜,差點忘了陸仲軒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萬萬不能再回鏢局!
田伯棠見文舒神色有異,拍拍她的肩膀道:“時過數月,即便他沒有跟你們一起,也該回鏢局了才對。”
不知為何,文舒被他一拍,竟然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