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祺,你現在是恨死我了,對不對?”
杜亦捷看了看手裡的槍,看似漫不經心地說。
我對著他,突然發笑一聲,點了點頭。
杜亦捷聽到那一聲笑,仰著頭,將手裡的槍扔向我,它落在我的跟前。
“對,你是恨死我了。趁現在我腦子不太清醒的時候,我給你一個機會。”
我愣了愣,抬頭看他。
杜亦捷走向我,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抓過我的手。
我露出的手肘皆是一片青紫,那是杜亦捷在床上捏的。我明白,我的身體應該更為慘不忍睹。
“像這樣,對,那好了……”他頗有耐性地教我握槍,待我姿勢正確的時候,彷彿是讚賞地說:“小祺,你真有天份,握槍的姿勢很重要,要是掌握不好,是永遠射不中目標的。”
他說罷,就站了起來,退了一步。
臉上依舊帶著笑。
我仰頭看了看他。他說:“瞄準我的心臟,小祺。”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左側,“它在這個地方。”
“小祺,你只要開一槍,你的痛苦、不舒服,就會結束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
我右手握著槍,那沉甸甸的重量,讓我幾乎抬不起來。我望了他好半晌,說:“杜亦捷,我問你一些話。”
“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有企圖的麼?”
杜亦捷笑了一聲,“你說的一開始,是十年前,還是半年前?”
我仰頭,茫茫然地對著他。
“哦,那我全都說罷。我先從十年前那次見面說起。”他兩手插進褲袋,笑了笑。
“十年前我在一個無聊的下午,看見了一個翻牆利落的小胖子。那時候我沒什麼在意,只是覺得這小胖子長得很有趣,看著我們的眼神挺和善,不像是害怕。後來,我被坤七那幫人陷害的時候,又瞧見了那個小胖子,本來只是想拿著刀威脅威脅他,沒想到他真把我帶到小屋裡,也沒多慌,不像那群人只會大呼小叫。”
“後來,我覺得這小胖子挺好、挺可愛的,可是他是個好好學生,每天學習向上,我這樣的,一不小心就要帶壞他。所以,我就讓他上課休息出來陪陪我,反正看他上課時候挺無聊的樣子。呵。”
他笑了一聲,像是沉湎在那段回憶裡,然後,目光微沉:“但是,我和他,總還是不同的人。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家世好修養也好,以前胖著的時候就怪順眼,後來眼睛受傷了突然瘦下來,就更好看了。他到我家,知道我要走了,還說要去機場送我——呵,他哪知道呢,我這是要去送命的。”
“什麼意思?”我問他。
杜亦捷說:“都是過去的了,你不是要聽我對你有沒有企圖麼?那繼續乖乖地聽我說。”
“我和他闊別十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他還是那個有錢大少,只是和家裡鬧了彆扭,而我實打實幹拼了十年,總算給我有了今天這麼個位置。我和他偶然見面了——在我名下的一傢俱樂部裡,我遇見他了。我發現,每次和他見面,他都是很滑稽、狼狽。但是這次我知道了,真正狼狽的還是我。”
“在我沉浸在和他重逢的喜悅裡,才發現,原來他是警方派來的眼線,或者是擋箭牌。”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杜亦捷笑了笑:“就算你真的是警方的耳目,他們也已經拋棄你了。你只是棄棋。”
“我知道,解釋是多餘的……但是,我不是……我是要去找……李玲,才跟程辰一起去的。”
杜亦捷聞言,眸光微沉,沉默片刻,繼續道:“我用戴斯?金的案子,透過這一點慢慢建造他和警方之間的矛盾,或者說,是和他的朋友。”他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