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咳咳，知道老舜麼你？&rdo;袁痴躺在床上，他的每一聲呼吸都帶著類似金屬碰撞的尖銳聲音。烏鴉知道，他命不久矣。

&ldo;聽人說過。&rdo;

&ldo;哦……我敢打賭，沒人，沒人願意跟你說老舜究竟是什麼？&rdo;

&ldo;是啊。&rdo;烏鴉驚訝這個袁痴似乎神志正常了，他將臉盆放下，走到袁痴的床邊。袁痴的臉上布滿汙垢，成年累月沒有洗臉的結果，烏鴉想道。

&ldo;想……知道麼？我，我可以告訴你，&rdo;袁痴掙扎著舉起右手，&ldo;反正，反正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在鶻山監獄，我這樣剩下最後幾天的人，咳咳，都會被放到外面去……外面的戈壁上去等死。&rdo;

&ldo;誰是老舜？&rdo;烏鴉問道。

&ldo;我不知道。&rdo;袁痴用調侃般的眼神望著烏鴉，滿臉滿眼的嘲弄。

&ldo;你真是瘋了。&rdo;烏鴉不耐煩地將袁痴的右手甩開。

&ldo;不，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舜，是因為老舜根本就不是一個人。&rdo;

&ldo;什麼？&rdo;

&ldo;老舜不是一個人，你來鶻山監獄多久了？&rdo;

&ldo;剛來，就兩月。&rdo;

&ldo;你來的這些天裡，有沒有發現一些怪事？&rdo;

&ldo;……&rdo;

&ldo;你有，是吧？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從腳底傳來，或者一些奇怪的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一晃而過？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咳咳，和常識不符合的事情？&rdo;

&ldo;你看見過什麼？&rdo;烏鴉不願意回答，他反問道。

袁痴搖搖手：&ldo;老舜。老舜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咳咳，在鶻山監獄，也許從鶻山監獄開始的時候就有老舜，一直到鶻山監獄被地陷吞掉為止，都會有一個老舜，&rdo;他舉起手，壓住烏鴉的詢問，&ldo;我也不知道老舜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現在的老舜是誰。操，反正不會是我。咳咳，但是，現在肯定會有一個老舜。一個老舜死了，另一個老舜接著。&rdo;

烏鴉側坐在床邊：&ldo;你是說，老舜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並不是特別指向一個單獨的人，而是一個類似職務一樣的代號？比方說，象獄長這個稱呼？&rdo;

&ldo;對，咳咳，就是這個意思。我問你，你認真地回答我，你，你相信有鬼嗎？&rdo;

&ldo;……&rdo;烏鴉吞了口口水，這個問題如果要認真的話，他沒法簡單回答一句相信或者不相信。

袁痴看出了他的遲疑：&ldo;你回答不了，對不對？你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進來之後，發現有些事情，沒有鬼就沒法解釋了是不是？&rdo;

烏鴉遲疑著，最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ldo;我告訴你，咳咳，我相信有鬼的，我親眼見過。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幻覺，我以為我是被關瘋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這樣。你知道為什麼嗎？&rdo;

烏鴉搖搖頭，袁痴繼續道：&ldo;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一個人是不是瘋了他自己永遠都不知道。但是我想我沒有瘋，因為，當我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我並沒有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正常的，並且也認為自己是正常的，而是很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