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中八仙歌火了,杜甫的詩自然是好詩,他以前之所以名聲不顯,只不過是不像李太白那般有大佬為之鼓吹,想當年李太白入長安,便有賀知章這樣的文壇領袖說他是天上謫仙,從此名動京華。
不過如今沈光的名頭正盛,他又在宜春院裡當先生,於是乎杜甫寫出這篇飲中八歌的第二天,沈光便特意為這首詩挑了曲子譜上,晚上宜春院裡便皆唱這首。
不到三天,長安城滿城傳唱,而杜甫的大名亦是響徹京師,同樣他平時所做的詩文也從封常清那兒透過高力士之手到了聖人跟前。
“胡馬大宛名,鋒稜瘦骨成。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所向無空闊,真堪託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
“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身思狡兔,側目似愁胡。絛碹光堪擿,軒楹勢可呼。何當擊凡鳥,毛血灑平蕪。”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一連三首詩,都讓李隆基愛不釋手,沒想到李太白之後,還有個杜子美,只不過兩人風格不同,倒也難分高下。
“不曾想沈郎還能給朕如此驚喜!”
那篇飲中八仙歌滿城傳唱,李隆基自然也早就聽過了,裡面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多少讓高力士心驚膽戰,不過李隆基知道是沈光譜了曲子,讓宜春院的歌伎傳唱,便也一笑置之。
直到看了杜甫過去的詩文,李隆基才覺得自己險些又錯過個人才,不過有李太白在先,他也謹慎許多,“力士,這杜子美為人性情如何,可是和李太白那般的狷狂無二!”
“陛下,這杜子美詩中有鋒銳,可是為人倒是謙謙如玉的溫和君子。”
高力士自是為杜甫說了幾句好話,誰讓封常清又送了他一匣安西珠玉,再說他也是親眼看到杜甫是如何細心教導沈郎的。
“這樣便好。”
李隆基已經打算插手今科省試,沈郎的文章就那樣了,豈是臨陣磨槍就能成的,若說給沈郎一個差些的名次,不至於引人注意,他又不願意委屈了沈郎。
既然如此,那這回進士科的狀元就得出彩些,好為沈郎吸引眾人目光。
這般想著的李隆基已經內定杜甫是今次進士科的狀元了,放下手中文稿,李隆基看向高力士道,“對了,三郎那兒如何?”
“陛下,三郎那兒,確實有幾人暗中傳遞訊息到了李相府上。”
高力士能在宮中屹立不倒,除了他是聖人的潛邸舊臣,也是因為辦事能力出眾,還是聖人的耳目,只不過他沒那麼耿直,聖人不想看的不想聽的,他都不會主動稟報。
“那便等著吧,告訴三郎,讓他自去尋沈郎玩耍,只是出行時需得小心仔細。”
“喏。”
高力士躬身而退,他現在只希望李林甫可千萬不要犯蠢,仍舊要繼續對付太子,不過他是不會去提醒李林甫的。
……
“阿耶真是那麼說的。”
李亨聽完高力士的話後,興奮地來回走動起來,阿耶這是在試探李林甫啊,若是李林甫不知死活地仍舊要構陷於他,只怕阿耶就會下殺手了。
“三郎行事還需謹慎些好。”
高力士不會提醒李林甫,但不代表他不會提醒李亨,尤其是眼下聖人父子和解,只要太子不再自己作死,這地位幾乎不會動搖。
“二兄說得是極,倒是我孟浪了。”
李亨聞言頓時冷靜下來,阿耶是在試探李林甫,但同時也許也是在試探自己,若是自己想借這機會坑死李林甫,說不定反而是幫了這廝,想到以往那些教訓,李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送走高力士後,李亨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