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嶺找到他們。這簡直希望渺茫。所以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一個字——逃。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較量。
不僅僅是然夕言的暗衛和燁鳶的人的較量,也是然夕言和晨曳的較量。較量就在,看誰的人更勝一籌。這籌碼,卻是竹昔琴的命。
他們好歹,也是然夕言只用了一百人,就能殺了皇上一千人的暗衛。如此,怎會不堪?
暗衛們的速度比燁鳶的人的速度要快了一分,可從開始他們就落了一段距離,等趕上,他們已處山崖。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暗衛們從林中飛出來,快速抹殺了兩人,只是燁鳶的人反應也極快,警惕起來,迅速反攻,雙方打成一片,這樣的黑暗中,天上掛起了月亮。映著雪,一招一式,一刀一劍,極為亮麗慎人。
按人數算,燁鳶的人要多很多,這些暗衛雖是然夕言盡心打造,但也只是一批試驗品,不過,一百來人。也就是當初橫掃千軍的人數。而這一百來人中的一半隨然夕言去了鄢都,剩下一半又分作兩半,一邊給了何尛,一邊給了竹昔琴,也不過二十多個人。
而晨玥不必顧及這些,她手上有飲瞳給的二十人。而這一個來月她也沒閒著,回了一趟宜都,又撈來十個人。至於鄢都那些小嘍囉,只是她花錢從江湖上僱來的無組織的亡徒罷了。
二十多個人和三十多個人,這數量上就差了一截,更何況,兩方的武力還是不分上下的。然夕言的暗衛很會變通,是然夕言專屬的打法,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打法刁鑽。而燁鳶的人講究一個字,狠。他們以攻作守,完全不用考慮如何躲避對方攻擊,就比如對方刺來一刀,本能躲過,他們卻老老實實用肉體接下,眼睛眨也不眨的,在對方沒辦法抽身的情況下,把刀刺進對方致命的穴位。
剛開始的時候,然夕言的暗衛們是因為劍法路數佔了上風,可時間一久,劍法被燁鳶的人摸清,就漸漸在他們這樣狠厲不要命的打法下失去了攻擊力。
要抵擋他們三十人不傷害竹昔琴已經很吃力,更何況身後是懸崖,竹昔琴無處可逃。
大婚(四)
咬緊了牙關,無法看弟兄們在自己眼前死掉,侍衛放下竹昔琴,人守在竹昔琴身邊,轉而卻主動攻擊,殺掉一個沒防備的燁鳶之人。
誰都料不到本來守著竹昔琴的侍衛會突然攻擊,所以白白給他殺了一個人,如今他們對著侍衛有了警惕,侍衛幾乎是一瞬間,身重了四刀,觸目驚心。
竹昔琴咳了幾聲,咳得肺都要咳出來的樣子。
身上已全數溼透,身邊盡是入骨的冰寒,她手中還握著弓箭,已經發暖。胸口處是師傅給的琉璃瓶……是守護。
她握緊弓箭,將一支箭從箭筒抽出來,艱難的放到弓上,腦中轟隆悶響,痛得像是要被撕裂。咬了牙,痛得已經麻木,趁著一時間的緩和,她拉緊了弓,朝燁鳶其中一個人射去,“嗖”的一聲,箭很精準的射進那人的心口,驀然倒地。
腦中像是有什麼炸開,然後伴隨著錐心的疼痛,密密麻麻傳至身體各處,冰冷、絞痛。
她身子本就虛弱,這一射,因為慣性,身子向後倒去,連喘息都分外困難。
幾個人靠近竹昔琴,想殺之而後快。暗衛們都排著一個對竹昔琴很有利的陣勢,守著她。但要攻破這陣勢,只是時間問題。
沒有人多話。沒有一個殺手或一個暗衛,像是師傅看的話本中,那些反派角色那樣,會廢話連篇,然後等男主角把女主角救走。實際上一個合格的殺手,是不會多話的。竹昔琴只聽到刀劍相對的聲音,然後偶爾有人痛到極致,悶哼一聲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他們都是緊繃得似一根弦的人,不會再多說話。
但是……竹昔琴無力的望著天上的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