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每天死一兩隻雞變成十幾只、幾十只地死,那些養雞的才真正驚慌起來。
有那作了準備的,慌張一兩天,也就慢慢定神下來,開始給雞舍進行清掃、隔離、有病的灌大蒜、沒病的灌綠豆湯,恨不得全家人都在雞舍蹲著。一時間,凡是聽說能治雞瘟的大蒜、綠豆、油脂等平素大家看不上的東西全被當成了寶貝,那價格也飛一般地噌噌噌往上躥。
那些沒有做準備的,只能在事後手忙腳亂地想盡辦法補救。甚至還有請跳大神的,在雞舍裡擺著案桌點著香燭紙錢嗡嗡嚶嚶噼裡啪啦地鬧,神仙們卻也對這場瘟疫束手無策。大雞小雞依舊一片片地死去直悔得那些人差點就給雞群跪下,懇求這些祖宗們好好地活下去。
王掌櫃感嘆地說,要是囤些大蒜就好了,荷花笑道,真要是囤了這些,只怕她老爹會白送出去。王掌櫃摸摸鬍子嘆,東家就是心太善了。
荷花家裡兩百多隻雞死掉五六隻,其他的都好好的,她也就沒怎麼在意。反倒是小巧,成天在她跟前唸叨誰家今天死了五十隻雞,誰誰家明天又死了兩百,誰誰誰家後天死了一千,山上堆滿了死雞……
荷花開始聽著只替他們惋惜,聽到後來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得對她道:“好了,你要是真關心這些事,就自己去打聽,不要聽旺財嬸子亂吹。順道替我告訴她,就是往年,也沒有養一百雞最後就能活一百的。今年死這幾隻也是正常,只要她以後注意些,我不會說她。”
小巧這才知道,旺財家的因為曾經在荷花面前打過包票,眼下卻依然死了雞,她面子上過不去,就去打聽其他人家的情況,再透過她這個貼身丫鬟說給自家小姐聽,證明她和其他人相比,已經做得很好了。
小巧氣鼓鼓地撅著嘴:“我才不要告訴她!讓她急!”
荷花放下手中的針線,笑道:“你平素只以為自己識了幾個字,就比一些正經小姐還要有見識,旺財嬸子這樣粗鄙的婆子就更加看不上了,哪裡想得到自己竟然被她使了?這回知道自己膚淺了吧?旺財嬸子雖然嘮叨些,但卻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別說看不起她那點小聰明,什麼時候你也學個兩三招,就不會被後院那些人氣得說不出話了。”
小巧紅著臉吐吐舌,笑嘻嘻道:“我學她做什麼呀?要學也跟小姐學呢!旺財嬸子吃幾十年的鹽,還不是被小姐一眼看穿?”
荷花笑著推她一把:“我道行高深,不適合你這種根基淺的。你先去和旺財嬸子學幾招再說。”
小巧扭身出去,片刻又通通通跑進來,氣喘吁吁:“小姐姐,縣裡來拿人了!”
荷花一驚:“拿人?拿什麼人?”
“已經拿了三太爺和大海嬸子家的人,說是有人告他們拿病雞騙錢,還吃死了人!”
“這怎麼可能?”荷花連忙跑到門口去,果然看到有公差枷了大海叔和三叔公家的幾個人,正罵罵咧咧拖著他們走。各家各戶都使了人在門縫裡偷偷看著。
三叔公做事一向糊塗而又貪錢,這次雞瘟據說就是他家損失最嚴重,他會把病雞死雞當好雞賣掉也是極有可能的,但喬家有人在京為官,在縣裡也是有聲望的大家族,就連縣令也要賣他們的面子,怎麼就使公差來琴姨奶奶孃家這樣抓人?此外,大海叔一家是早早有準備的,這次也沒死多少雞,怎麼也會被牽連進來?
季同季均聽到風聲,也都急急地趕了回來。知道自家無事,都慶幸縣裡的鋪子關得早。季同擔憂地道:“現在也沒個準信,有人說是隻告了騙錢,有的說吃死了人,有的說還有人現在還在病著。縣裡幾家賣雞的聽說也糟了殃。大海一家只有阿齊在,那孩子剛才到處去求人了,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荷花嘆道:“爹,我看這次的事情有古怪,我們先看著吧。三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