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子,我們用竹竿去打,可是收穫甚少,最後我不耐煩了,不顧他們的阻攔,執意爬了上去,洋洋得意的摘了棗子往下扔,結果,等要下來的時候我卻害怕了。
我嘆道:“要什麼事都象小時候那樣簡單,多好啊!”
分東西論個數,做錯事挨屁股,清清楚楚,涇渭分明。
鍾俊海伸手揉揉我的發頂,“放心,我沒那麼大的魅力,別把我當個寶似的。”
我雙掌合十的祈禱,“但願如此。”
餐廳不大,卻很雅緻,淡淡的背景音樂從頭頂和角落傳來,是我很喜歡的“rain drops on your head”,傳遞著一份並不張揚的明快,於悄然中舒緩了我的神經。
接待員引我們進了包廂,開啟門的那一刻,我和鍾俊海都愣住了。
包廂裡,除了溫靜,還有鍾俊海的父母,他們坐在正席的位子,與溫靜談笑風生,尤其是鍾瞿,那眼裡流露出來的讚許和疼愛竟然令我心生膽怯。
眼前的場面是我始料不及的,所有爛熟於胸的措詞頃刻間不翼而飛,我的腦子裡只有空白。
“呀,秀妍,你們來啦。”溫靜一見我們就象小鳥般飛了過來,挽著我的胳膊在她右手坐下,這才看向仍站立在門邊的鐘俊海,嫣然道:“阿海,你也坐吧。”
她的左手有一個空位,顯然是留給他的。
鍾俊海掃了我一眼,卻轉過桌子的另一邊,伴著他母親汪阿姨坐了下來,與我遙遙相對。
溫靜只當沒注意,唇角微揚,一臉的歡欣。
我很久沒跟鍾家父母見面了,寒暄自然是免不了的。
鍾瞿年輕的時候是個火筒脾氣,在官場跌打滾爬了這麼些年,印象中那一臉的陰騭之氣竟然全部收斂,一味和藹的露著笑意。
汪阿姨保養得很好,白皙娟秀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皺紋,打扮端莊得體,只一眼,便能看出鍾俊海長得象他母親。
她在一家大型的國營企業做工會主席已經多年,很有女領導的氣度,臉上的笑容透著溫暖,目光卻很犀利。
溫靜快速從一個寬大的帆布包裡掏出兩個包裝精緻的盒子,先遞了紫色的那個給我,“我從深圳給你帶的禮物。”
我接過來,道了謝,放在一邊,並不急著拆。
她又直起身子將另一個棕色包裝的隔著桌子,伸長了手遞向鍾俊海,“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鍾俊海只得起身接了。
汪阿姨欣然對他道:“小靜最懂事,連我和你爸爸都有份。”
溫靜甜甜的一笑。
“秀妍,聽小靜說你還沒有找物件?”汪阿姨突然看似隨意的向著我問。
我的嗓子一澀,沒有作答,淺淺回了個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溫靜插口道:“秀妍要求高著呢,汪姨,你們單位如果有傑出青年,給她介紹一下嘛。”
鍾俊海突然站起來,從桌上提起淨白色的壺逐個斟茶,然後問:“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汪阿姨的目光朝他臉上一掃,緩緩道:“今天小靜是東道主,你是壽星,安安份份的坐著罷,急什麼。”
掉過目光,審視著我,那眼神似乎洞悉了什麼,亦或是……我有些心虛?
菜陸續的上來,很快就奢華的佈滿了大半張桌子。
汪阿姨並沒放過我,思量了一下道:“秀妍比小海還大著一歲吧,女孩子……過了30,不太好找啊。”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鍾俊海已經搶先開了口,“媽,你胡說些什麼,真是職業病。”口氣中盡是不耐。
鍾瞿也道:“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那會兒不一樣了,過了30還沒談朋友,結婚的也大有人在,觀念改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