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耀眼的光芒,許是這光芒實在是太燦爛,居然襯得著骨瘦嶙峋的孩子頗有幾分看頭。
小毛孩兒呸的一聲吐掉嘴裡咬著的草葉兒,仔仔細細的將車隊的具體情況全部都記在腦子裡,然後,帶著幾分痞壞的臉上露出邪氣的笑容:“媽的!讓你祖爺爺我在這裡等了這好些天,總算是給爺爺我出現了。”
嘟囔完這句話,小毛孩兒就動作麻利的移動到一個小土丘的後面,拍了拍身上補丁摞補丁的單薄布衣,又動作大喇喇的蹭了蹭鼻頭,衝著馬隊又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這才撒開雙腿,跑的像只發瘋的野狗似的。
數里外的驛站中,此刻正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尤烈看了眼坐在木凳上不動如山的頂頭上司,鼓了鼓勇氣,終於開口:“將軍,要不這裡就交給屬下吧,邊關事緊,需要您親自坐鎮。”
沒錯,此刻坐在木凳子上那個軍姿端正、脊背挺直、神情肅穆的人正是本應該在西北邊陲守護著大周第一道防線的遊騎將軍蕭騰。
跟尤烈那糙爺們的長相不同,在戰場上久負盛名的蕭騰卻是個江南男子的長相,連年來西北的風沙雖說已經將他白皙的面板吹的有些發黑,但眉眼間的俊美之色卻是無人敢以忽視。
此刻,就看蕭騰一身銀色鎧甲,身下穿著紅色交頸襯衣,顯得那修長的脖頸更像是蘊藏著無數的力量一樣;隨著尤烈的話音落定,蕭騰微微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那是一雙只有在經過沙場淬鍊才能擁有的一雙眼睛,黑色的瞳目裡有血影,有殺氣,更有屬於男兒的韌性和堅持。
蕭騰睜開眼,也並不著急先回尤烈的話,只是淡淡的覷了眼大開的房門,問站在門口的一名小兵:“毛頭還沒回來?”
小兵在參軍的那一刻就是聽著遊騎將軍的英勇戰績一路走過來的,本以為這輩子都只會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卻不料,自己有一天會為心目中的英雄看門;此刻,英雄更是跟他說話了?!
小兵激動壞了,可軍人有屬於軍人的紀律,所以,就算是此刻再激動,小兵也直梆梆的站著軍姿,昂首挺胸、聲音洪亮的回答道:“回大將軍的話,就在一刻前夕,毛頭先飛鴿傳書回來,說是已經有了動靜,想必不出半晌,毛頭便會出現。”
小兵的話音剛落,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從前方拱門處飛快跑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蕭騰正在等待的毛頭嘛。
小毛孩兒名喚毛頭,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就混在乞丐窩裡以乞討為生;許正是這異於常人的艱苦命運,練就了毛頭吃苦耐勞也堅韌不拔的心性;蕭騰到現在都記得,數月之前西北軍招兵,這個瘦瘦小小的小傢伙一手拿著一個破碗,一手杵著一根打狗棒,翹首以盼的站在前來報名的壯丁中間。
等好不容易輪到他的時候,招募官見毛頭是個瘦瘦小小的個子,便覺得這般瘦小的人別說是舉著大刀在戰場上殺敵了,恐怕當個火頭軍都不夠格;所以,當場就拒絕了毛頭,要他趕快離開。
當時的毛頭,睜大了那雙晶亮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招募官,那雙眼睛太清亮,以至於眼神中的不滿和倔強是那麼的明顯。
“憑什麼別人就能入伍,我就不可以?”
“難道,你們看輕我是一個乞丐嗎?”
“乞丐又怎樣?乞丐也是娘生爹養,活生生的一個人;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祖爺爺我早晚有一天要幹出一番大事業,讓你們這些小瞧他人的鼠輩後悔不已!”
當時的毛頭,就是這樣漲紅了脖子扯大了嗓門在招募官面前大聲嚷嚷,那時,他身上的戾氣和透出來的執著幾乎要人刮目相看。
也正是這個時候,這一幕正好被剛剛從新兵營出來的蕭騰撞見。
蕭騰這個人是最喜靜的,最見不得的便是有人亂嚷嚷;這事要是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