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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祺走近床前,蹙眉望著茵兒,冷冷道:“你可是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聖平公主已遠嫁漠國,你如此胡亂言語,可是要本王治你個認人不清之罪麼?”
茵兒被他一番言語唬得臉色慘白,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流淚道:“奴婢知錯,王爺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滾出去!”允祺心情似乎不佳,嫌惡地揮手打發了茵兒出去。我登時明白了緣由,原來,允祺將我迷倒,偷龍轉鳳,卻不知讓誰替代我作了聖平公主遠嫁漠國去了。我心頭複雜,一時竟不知是喜是憂,只隱約為允祺的大膽感到不妥。
允祺攆了茵兒出去,看了看我,眉頭稍稍舒緩,他朗聲道:“我說過,允禎許不了你的,我未必許不了。”
“表哥未免太過大膽。”我心中忐忑,“若此事東窗事發,表哥必受皇上怪責,屆時連姨母和我爹爹都逃脫不了干係!”
允祺扭過臉去,冷哼不已,“那又如何?如今和親隊伍已經出發,你不說我不說,誰人知道那公主是魚目混珠?只是委屈你,”他聲音略略低沉,竟似透著一絲柔情,“日後你便不再是蘇宓,從前的一切你都要盡數忘卻了。不過你不必憂心,我定會著人安排好你在宮外的一應吃住,不會令你受半絲委屈。”
我聞言大驚,不由睜圓了杏眼:“表哥的意思是?!”
允祺面帶霽色,似乎頗為不自在,他清咳了幾聲,扭過了臉去,“進宮時你簪的我送你的釵,你的心意我已知曉,事到如今也不必多說,我與你是自幼相熟的情分,我對你……對你……”他濃眉緊皺,支吾著似乎極難啟口,“總之,從今而後你便安心在我身邊,雖然不能接你進宮,但我今日便可在此立誓,此生絕不辜負於你。”
我心中慌亂,掙扎著便要起身,“表哥,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心辯解,卻在話語甫到嘴邊時又生生嚥了下去,心中猶疑難定:允祺見我進宮受封時簪了那支傾國牡丹釵,心中便認定我對他有意,他一片赤子之心,我如何能夠告訴他我是為了瓦解他的心防好為允禎請命方才簪上那釵的?我說不出口,我們是兄妹至親,我現在卻為了別個男人算計於他,即便那男人差點就成為了我的夫君——我都是不可原諒的。
心頭驀然冷寂了,突來的認知如侵入骨髓的涼意,原來我也如此虛偽、算計人心。原來在我怪責姨母利用了我的感情時,我亦利用了允祺的感情。原來……我骨子裡的血液,其實是與姨母一樣的冷凝、自私,我並不是什麼純良的人……
我內心糾結痛苦,可允祺卻不明我內心的掙扎,他挑高了濃眉,語氣頗有拔高:“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便怎樣?”
我搖搖頭,不欲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怎不見妝晨和繡夜?”
允祺訝然望著我,彷彿我問了個十分怪異的問題,“她們自然是隨假公主出行。”
我腦中一陣轟鳴,登時掀開錦衾便要下地,我著急道:“你好糊塗!既保了我,又為何不保了她們留下!若那假公主身份揭穿,她二人豈非都有殺身之禍!”我氣息急促,腦中烘熱,“還有那假公主……東窗事發,追究責任時,她更是首當其衝第一人!何苦為我連累如斯……”
允祺卻不十分引以為然,只淡淡道:“既要扮,總要扮的像些,只要有她二人在,假公主的身份便不會遭受懷疑。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