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排斥用藥,對前來問診的大夫也是極其無禮,令我頭痛不已。饒是那眉嫵多番迴護,仍是被我惱得罰去習字,三日不準玩摔跤。
說起那眉嫵,就不得不提穆昌。穆昌辦事倒是極快的,得了我的示意後不過兩日,便在惇兒房中安排了一個小丫鬟,直說是左挑右選了多半日才擅自拿下主意,向晚上帶來我面前見了一見。那小姑娘依依跪著,穿著身蘭色的布裙,不過十一二的年紀,身子顯得有些瘦弱。一張尖尖的臉蛋掩映在濃密的烏髮之中,臉頰纖瘦,但一雙烏黑的眼瞳卻生得極大,瞧去便很有些盼倩生光,眉色雖微微偏淡,然而旖旎至眼尾的弧度卻頗是柔美。雖礙著年紀尚幼未曾長開,不過卻也一眼瞧出日後必是個美人胚子。我心中暗暗生笑,斜睨了一側站著的穆昌一眼,這老傢伙可明擺著還是要給惇兒安放個房裡人了。不過若這小姑娘懂事識分,倒也未嘗不可,惇兒自幼體弱,她若明瞭了這層關係,自然會對惇兒更為上心,悉心照料。
“你叫什麼名字?”我見她略有拘謹,溫和相詢。
“回王妃的話,她叫——”
“賤名有辱王妃清聽。”穆昌正要要說她的名姓,她卻驀地一伏到底,“奴婢請王妃賜名。”
我微微一怔,聽她說話如此文雅秀氣,心中不禁歡喜。穆昌被打斷說話頗有尷尬,眼見我卻並無慍意,他亦只得悻悻作罷。我溫和笑道:“身體髮膚,姓名小字皆受之父母,怎可隨意損改呢?”
她這才抬頭望我,依依道:“奴婢無父無母,七歲上便賣身為奴,奴婢的名姓早已改了又改,叫什麼也不打緊了。”
我聽她身世堪憐,不由微微嘆氣,“既如此,名姓於你也不過只是一個代稱,又何苦定要本宮賜名。”
她卻不答,又是一伏到底,固執道:“奴婢懇請王妃賜名。”
我拉過一旁站著的惇兒的小手,笑問道:“惇兒可歡喜面前的這個姊姊。”
惇兒順著我眼望著的方向望了望她,又望望我,黑曜石般的眼瞳慢慢眨了眨,片刻後點點頭。
我見惇兒也歡喜,心中暗暗思量,這也果真是緣分了。我望著她仍是固執伏著的身影,悠悠道:“本宮初見你,但覺眉嫵若畫。你既定要本宮賜名,那麼,從今而後你便叫眉嫵罷。”
她身形微震,極快地抬起臉來與我盈盈對望,眉目間滿是充盈著的歡喜無邊,抿了抿唇,片刻後再次一伏到底。“眉嫵謝王妃賜名。”
就這樣,在我的默許下,眉嫵即便算是惇兒房中的人了。聽穆昌說她原先只是在小廚房裡幫襯著做些雜活,因著手腳麻利,人也長得周正,兼之年紀比惇兒長不了許多,這才挑了她出來。在小廚房中幫傭與成了小王爺房中的人,這其間的差別幾乎天與地,雲與泥,她本已感激涕零,得知是我的意思,知道如今這體面是誰人予了她,對我自然是感激萬千,待惇兒尤其體己上心,事必躬親。為著惇兒不肯飲藥的事她也算是費盡了心思,竟爾想到做了許多與藥性並不相悖的甘甜的湯羹,將藥汁兌入其中哄惇兒飲了下去,著實令我忍不住嘉獎不已。
蕙娘自家中回返後到了我處,對那日她匆匆離府反覆也只得一句解釋,說是家中丈夫舊疾復發,命在垂危,不得已如此云云。我私下裡讓靜竹悄悄去了那蕙孃家中,卻見她那丈夫五大三粗,嗓門也喊得震天響,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舊疾纏身的人。因假託了蕙孃的口信予了他一些銀錢,竟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句:
“怎地只有五十兩?這個死婆娘,明明說是事成之後會給我五百兩紋銀,哼,如今使人拿來這區區五十兩就想把我打發了?”
靜竹心頭一凜,已知必有情弊。於是故意將手一縮,冷冷道:“你不要便罷。”
那李三見狀緊忙劈手便搶,“哎哎,這小娘子好大的火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