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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著擔憂的情緒流轉,烏亮如墨玉的眼瞳熙熙生輝,正緊緊地研判著我臉上任一個部位,不錯漏我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見我一味平靜不語,只是怔怔望他,他似有些慌了,焦灼地問道:“宓兒,你可是哪裡不舒服麼!”

他目中的驚慌來得太快,太濃,我便想要當他作假,卻是連我自己也說服不過去。我偏過臉去,低低嘆道:“沒有,臣妾只是精神有些不濟。”

他聽了我回話這才勉強安下了心,一手穿過我頸下微微使力便將我託坐了起來,輕聲勸道:“起來吃些東西再睡罷,縱然精神再不濟,也不能餓著肚子。”他說著,勾起嘴角便扯出一絲輕輕的笑意,“總算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你忍心教咱們的寶貝孩兒也餓著肚子?”

他若不提孩兒二字倒也算了,這樣驟然提起,我腦中登時閃過白日所見熙華那已然顯山露水的渾圓的腹部,心頭陡升了厭惡的情緒。身體是最靈敏的,一貫遵從於自己的內心,只在下一刻便本能地作出了牴觸的反應——我的身子呈現出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僵硬,彷彿為著他的碰觸,卻是連平靜的接受也做不到了。

他自然不會錯漏這敏感的變化,手臂一僵,他訝異地開口。“宓兒?”語聲中夾雜著些許無奈,些許不耐。“我又如何招了你了?”

我身子未動,只淡淡應道:“王爺做了什麼,心中明白。”

他一怔,緊握著我肩膀的手慢慢送了,半晌方低聲應了一句:“你……見過她了?”

我齧著下唇,只不應聲。他等了片刻見我不為所動,低喘了聲便不甘地將我掰過了身子,面對著我,有些急促地開口:“宓兒,此事你容我解釋!我與她……並非如你所想!”

從前心中千般思量,萬般計較,終不過是我自己暗自琢磨,然而待得果真從他口中聽到了這一切,他與她……我但要去平靜,去接受,卻發現自己真真的沒有那個力量。猜疑變成了鐵錚錚的事實,烙鐵一般燙在了心頭。我腦中紛亂不堪,幽幽道:“何必矯言枉飾?你與她……怎樣都好,何必說與我聽?”身子慢慢蜷縮了起來,下顎抵在了膝頭,我抱著雙腿,聲音便愈發幽靡了起來。我不想聽,一點也不想聽,我只當我有面對的勇氣,有求證的魄力,可是事到臨頭才知道一切不臨到自身,那種鈍刀剌肉的痛楚便聽別人描摹過再多次,也是無法體會到其中一二的。

一時間,他也不說話了。我與他各自沉默,心境在這樣熬人的萬般沉寂中,漸漸漸漸,朦朧幽微,明滅難定。然而不過須臾,他霍然起身,抬手便揮倒了一側的赤銅燭臺,任由那兒臂粗的紅燭轟然倒地,咕嚕嚕幾個起落,猝然覆滅。

“是誰多事在你跟前亂嚼舌根了!”他一拳鑿在了身側我的梳妝檯上,語聲憤懣,亦夾雜著些許不知所措的慌亂。

一念未滅萬孽俱生,人心是最脆弱的東西,我與他,其實都不例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望著他焦躁難安的模樣,或許,亦有些被撞破後的惱羞成怒,我無奈搖頭。“何況紙……從來也是包不住火的。”大約是因為屋中驟然的幽靡,身處於這暗室之中,於情緒的流轉便無須在面上掩飾得太多,彼此間反倒有了坦誠相對的勇氣,我強忍著內心的陣陣酸楚,輕聲相詢。“你……打算一直瞞著我麼?”

“——不是的!”他咬牙逼近,然而伸出的雙手卻在將將便要碰到我肩膀衣衫時,生生地剎住了來勢。“不是的……”他喃喃重複著,突然轉身大步走到了視窗,呯地一聲便推開了窗戶。

冷風颼颼地灌了進來,我抬手緊了緊襟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門外一眾僕從早已聽到了屋中的動靜,然而卻顧著拓跋朔在屋中不敢進來,我聽到繡夜隔著紗簾戰戰兢兢地問過來一聲:“王爺,王妃,有……有什麼事要吩咐麼?”

我撥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