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必不會置之不理,你可仔細記好。”
我說罷,抽出掖在袖中的絲帕仔細地擦拭乾淨髒汙的左頰,轉身便往出走去,再不看他一眼。
自天光殿回來,妝晨與繡夜便為我熬了藥來,我飲完藥見雪勢已然停了,風亦和軟了不少,便出了殿去在園中散步透氣。
我斜斜倚坐在湖上拱橋欄杆上,正午的陽光透過雲層暖暖灑下,通翠如一汪碧水的竹林便如鍍上一層金邊,燦燦地極是好看。
“王妃,那孩子帶過來了。”妝晨疾步自園外走進,至我身邊低低道。
我微微側目,見一隊侍衛帶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孩子正停在園門口。“進來罷。”她出聲喊道。
那孩子很快被帶了進來,垂手立在雪地裡。妝晨命退了侍衛,只餘那孩子一人留下,我緩緩瞧向他,只見他面上髒汙不堪,衣衫襤褸,脖頸與手臂上有多處傷痕,想來這幾日必然頗受了不少折磨。他衣衫單薄,立在茫茫雪地中不禁略有瑟縮狼狽之意,然而一雙烏黑墨圓的眸子倒是炯炯有神,好奇打量著我,半晌脆生生道:“你是誰?是寶鏡湖的仙子嗎?”
我不由愕然,寶鏡湖?仙子?
一旁繡夜笑道:“可說渾話了,這是我們王妃,還不快快行禮!”
他卻搖頭,執著不已,“你一定是寶鏡湖的仙子。昨夜我夢見仙子趕跑了所有壞人救我出去,那仙子長得就如你一般好看。”
我不禁莞爾,“嘴巴倒是很甜。”
他卻皺了眉頭,“我嘴巴破了,嘴裡發苦,並不甜。”又轉向繡夜道:“你要我向仙子叩頭,我自然是願意的。”說著便跪伏下地,重重向我叩了幾叩,額頭撞在漢白玉拱橋冷涼的臺階上咚咚有聲,我不由心下不忍,正要叫他起身,卻見他已歡喜爬起身來,拍手道:“仙子,你叫什麼名字?”
妝晨微微沉下了臉去,輕斥道:“大膽,王妃名諱怎可隨意相詢!”
“無妨。”我見他一腔童真,不願令他害怕失望,於是出言制止了妝晨,“你叫阿珺?”
他點頭,歡喜不已,“仙子連我的名字都知道,可見我果真沒有認錯!”
我搖頭笑道:“阿珺,你可知你失蹤多日,你姐姐靜竹日日憂傷,心急如焚?”
“阿姊?!”他聞言神色大動,“仙子見過我阿姊?她在哪裡?”
我轉向妝晨道:“帶了他去換件暖和齊整些的衣裳,再將他送回靜竹身邊罷。”
妝晨依依點頭,“是。”因轉向他笑道:“仙子命你跟我去收拾齊整,好與你姐姐相見,你去是不去?”
他登時點頭如搗蒜,切切道:“去!去!”
臨走時,他猶自三步一回頭怔怔瞅我,模樣十分憨厚有趣,令我一掃心頭陰鬱煩惱,忍不住輕笑出聲。
安排好阿珺回到靜竹身邊,也算積了一份福澤。左右無事,我回了寢殿到處翻翻挑挑,妝晨與繡夜跟著我團團轉,直問我究竟要找什麼,我也不說,半天尋出一塊天青色的雲錦來。雲錦質地溫潤,做裡衣最是合適,由於我平日穿衣極少用到這天青色,妝晨便一直沒有動這塊緞子,今日見我尋了出來,忍不住道:“王妃,您找這緞子做什麼?這天青色給您做衣裳並不相稱。”
我邊抖展著緞子邊道:“給他縫件裡衣倒是合適得很。”
妝晨一怔,“給王爺做的?”
我見那緞子長短足夠給他縫衣,只多不少,不由得眉眼含笑睨了她一眼,抱了緞子便回了寢室。繡夜跟在後頭抿嘴笑道:“王妃可真有心。”
我面上微紅,自去針線筐裡尋了剪子,嗔道:“貧嘴,忙你的去罷。”
二人笑著便去了。不知不覺已到了掌燈時分,我放下針線,站起身活動了下略微痠麻的身體,只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