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無盡的恐慌頓時鋪天蓋地地襲來,難道是孩子他——不要……千萬不要!我拼命地搖著頭,“孩子……我的孩子……”
拓跋朔身子一震,轉身望我,見我已痛得蜷成了一團,他眼中的戾氣漸漸淡去了些許,忙撥開繡夜湊近前來,“宓兒?!”
我腦中已然是一片混亂,雙手下意識地按在了腹上,痛苦地蜷著身子,淚水滾滾而下,“孩子……”
他手忙腳亂地將我扶了起來,然而腰只剛剛直起便又是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我雙腿一軟便滑了下去,妝晨見狀忙伸手穿過我腋下將我支撐了起來,背過身將手探入我裙中。我身子抖的很是厲害,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她身上,恍惚只覺她探進手去輕輕一抹,而後抽出手去,我本能地抬眼一望,全身的血氣瞬間逆流至了頭頂心。
明豔豔的赤陽下,她茭白的掌心赫然一片猩紅。
“王爺!”妝晨嘶聲喊道,眼淚滾滾地流了下來,“王妃、王妃見紅了!”
“王妃!”一旁的繡夜嚇得傻了,顫抖著扶住我的手臂,“王妃您沒事罷!王妃!”
我急促地喘息著,只覺眼前的一切愈來愈模糊,身下已然溼熱了一片,“孩子——”我怔怔喊了一聲,再說不出第二句話,眼前一黑,軟軟便滑了下去。
最後落入耳中的,是他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宓兒!”
彷彿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兜轉,伸手不見五指地處處碰壁,困獸般絕望地想要尋找一個出口。潑墨般烏黑的天空突然驟亮,彷彿撕裂了一個巨大的、血紅的口子,漫天的紅雨紛紛落了下來。
我怔怔地立著,望著自己一身的血紅,肝膽俱裂,驚得連連後退,卻猛地撞上了一個人。我一驚,“朔郎!”
他卻睥睨地望著我,轉身便走。“朔郎,我不曾負你!”我的眼淚流了下來,“為何你卻不肯信我!”
他仍是沒有回頭,那天青色一抹身影在無盡的幽暗中漸行漸遠。
“朔郎!”
我猛地坐起身子,然而未及坐穩便又軟軟地倒了下去,手臂重重地砸在榻上,我顧不得疼痛嘶聲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很快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自外殿傳來,“王妃醒了!”一名杏紅衫子的女子猛地撲到在我榻前,哽咽著喊道。
“妝晨,是你呵。”我緩緩道,嗓子如受火熾一般乾澀疼痛,我咳了幾聲,待得瞧清楚周遭的擺設,卻分明是我的寢殿重華殿。我喃喃低語:“我們不是在弘恩寺祈福麼,怎地卻回了王府了?”
妝晨望著我一臉沉靜茫然的模樣,眼淚愈發流得狠了,伸手抓住我冰涼的手掌,哽咽道:“王妃,您一定要節哀,您還年輕,只要身子調養好了,將來——”
“你在說什麼呢?”我睨了她一眼,淺笑盈盈,“節哀?我作什麼要去節哀?好端端地你怎麼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王妃!”妝晨低喊了聲,溫熱的淚水斷線珍珠般大顆大顆地砸在我的手背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應該一直陪著您,絕不該放您自己一個人的。要是奴婢一直在您身邊,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怔怔地望著她,慢慢將手掌抽了回來撫在腹上,“妝晨,我餓了。”我低低道,“你每嘗勸我,即便再沒胃口,為了腹中的孩兒也多少需要吃點,你快去給準備膳食,越多越好,快去!”
“王妃……”妝晨慌忙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