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沐寂北醒來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已經不在,她便在被子裡縮成一團,好像一隻蟬蛹,拱啊拱的,就是不想起來。
青瓷推門進來,發覺自家主子那迷糊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起前世的寂晴無論是嚴冬酷暑,總是天一亮便起來練功,不由得生出幾分感嘆,愛情之於女人真的是一場劫數,可是讓你成神,也可以讓你成魔。
“小姐,你怎麼還不起來。”青瓷忍不住開口道。
沐寂北皺皺眉:“被子外面太冷了。”
青瓷有些落井下石的道:“我就說多留幾個爐子吧,可是某人偏要說什麼冷一點才能保持清醒,現在還不是自己遭罪。”
沐寂北耷拉著個腦袋,眨著長長的睫毛,一臉的茫然,好似在說,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臉坦然的賴在被子裡不肯出來。
青瓷無奈,只好讓婆子多加了幾個爐子進來,沐寂北這才肯坐了起來。
偷得浮生半日閒,屋子裡暖和了,沐寂北更是賴在屋子裡不肯出來了,閒來無事,走到書桌前,沐寂北忍不住提筆作畫,想了想,便勾勒了起來。青瓷端著茶水走進來的時候,沐寂北已經畫了半盞茶的時間,神情專注,沒有受到一絲干擾。
青瓷一面將手中的茶壺放下,一面探頭看向自家小姐所做的畫。
畫中是個一身黑衣的女子,挽的是最簡單的髮髻,手中拿著一柄利劍,背景是蕭瑟的秋風,捲起漫天的塵埃和落葉,十分淒涼,女子滿身風塵和肅殺,讓人一瞧就覺得十分心痛。
只是,沐寂北並沒有為女子添上五官,而是空白著,不由得讓整副畫多了些詭異。
青瓷喃喃的開口“小姐…”
沐寂北畫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世的自己,她只是想,為什麼自己都被自己
感動了,可安月恆還是無動於衷呢。
沐寂北隨手將筆一扔,烏黑的墨化成了巨大的一團黑點,迅速的在紙張上暈染開來。
“走吧,咱們去瞧瞧崔姨娘。”沐寂北不再看一眼費了不少時間的畫作。
青瓷嘟囔了一聲“見崔姨娘做什麼”
“有人越發的不安分了,總要去敲打敲打。”沐寂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青瓷關上房門,跟著沐寂北走向崔姨娘的院子。
陽光明媚,春風拂面,柳枝萌發出幾顆綠芽,帶著幾分春暖花開的微醺,偶爾還能聽見幾聲嘰嘰喳喳的鳥鳴,沒了昨夜的寒風呼嘯,一切似乎都變得可愛起來,沐浴著暖暖的陽光,沐寂北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沒等兩人走到崔姨娘的院子,便聽見了熹微園中傳出了吵鬧聲。
“繼續打,打到我說停為止。”帶著得意的女聲傳來,卻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沐寂北和青瓷對視一眼,便踏進了熹微園之中,院中是一片水榭,連著兩座小瀑布,發出嘩嘩的流水聲,而庭院中三三兩兩的立著半人多高的水池,每一座都能噴出四射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若不是兩人離的近,怕是還聽不見這崔姨娘得意的聲音,想來都會被誰水聲給覆蓋。
這院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兩日前才剛放出來的崔姨娘,雖然崔姨娘的臉色依舊呈現著病色,可是卻似乎因為有個深受皇寵的女兒,已經有了幾分莫名的神采。
沐寂北站在園前,遠遠看去,崔姨娘正躺在一張軟榻之上,身上蓋著薄毯,曬著陽光,好不愜意,整個人也流露出一種歡快至極的氣氛,而她的四周似乎聚集了不少的奴才丫頭。
而跪在崔姨娘面前被掌嘴的是一個臉已經不成樣子的小丫鬟,甩著巴掌的是崔姨娘身邊的一個嬤嬤。
青瓷在沐寂北耳邊輕聲開口道:“小姐,那丫頭是咱們院的三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