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總結出規律,賊軍的遊騎暗哨往復巡邏,還有營地土壘上挑著燈籠巡查的那些哨衛,時間什麼的都太過固定,雖然有一人在就很難鑽空子,可卻有個一炷香左右的空檔,在這個空檔內,這後方偏左的位置是空虛的,有幾個哨位怎麼可能擋得住官軍襲營的精銳。
熊千總低聲說了幾句,他帶著的幾百號人都是開始準備,這深夜出城襲營的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銳,光是有膽子不怕死可不行,不然的話,走夜路的時候看不清,攻擊的時候跑不動,那不僅是耽誤,更要牽連同伴,這也是那熊千總信心的來源,他也是帶兵上陣的人,知道身後這一隊的戰力,若是在戰場上這幾百號人衝起來,幾千上萬的陣勢都未必能攔住。
“就是這時候!”那熊千總低喝一聲,手提朴刀快步向前跑去,身後部眾也都跟著奔跑,但這個時候,大家動作還是放得很輕,不衝進賊軍的營盤,狂喊亂喊只會引來圍攻,暴露行跡。
那幾個賊人的哨衛都靠近營壘,這邊燈火偏黑,大家腳步很輕,估摸著不到跟前那幾個賊軍哨衛不知道死到臨頭,熊千總把刀橫在手中,隨時準備揮砍出去,這次只要能成,怎麼也能掙個遊擊的前程,自家出身只是個小旗,沒有大功和奇功,根本就沒有辦法高升。
眼看就要到跟前了,清楚看見賊軍哨衛,能看到賊軍哨衛那震驚的表情,現在距離賊軍營壘四十餘步,殺人後就可以衝進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幾個賊軍哨衛沒有大喊,沒有逃跑,也沒有抵抗,只是抱頭趴地,難道賊軍求饒是這個架勢嗎?可到這個關頭,沒有任何可遲滯疑惑的時間,上前砍了他衝進去炸營!
“嘭”“嘭”連續幾聲悶響,正對著的牆頭有幾處閃光,熊千總渾身汗毛炸起,這是什麼動靜,不像是火炮,可又不像火銃
隨即熊千總聽到了密集的破空呼嘯,好像陰曹地府的鬼怪在尖叫狂吼,熊千總看到衝到前面的十幾個官軍精銳身上飈出血線,直接被打的倒飛,這當真是電光火石的瞬間,熊千總下意識的舉起手中朴刀格擋,心裡還有些僥倖心思,自己身上穿著上好的鎖子甲,多少能擋住
朴刀被打斷,熊千總身體幾處被重重擊中,在這個瞬間,熊千總覺得全身都中箭了,只是這次的箭簇比自己經歷過的那些次力大百倍。
襲營的幾百名官軍精銳就在這悶響的瞬間被打倒了三分之一,隨即能聽到營壘中一聲呼喝,隨即弓弦響動,這次的聲音他們很熟悉,卻是弓箭射出來了,藉著營壘上的燈光歡呼見看著箭雨落下,又是一片慘叫倒地。
到這個時候,誰還敢繼續向前,對方明明是做好了準備等著他們來的,敢夜間出動的都是精銳,這當口倒也決絕,不管地上慘呼慘死的同伴,都是扭頭就跑,跑晚了可就來不及了,不過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能聽到馬蹄聲從左右方向響起,更有一隻只點火的箭支射過來,不斷的落在人群中,這火箭不是為了殺人,卻是為了給追兵指明方向。
好在趙家軍佈置在外面的遊騎沒有追太遠,追出去兩百步就是回返,可騎兵追擊步卒,還是為了突襲而輕裝的步卒,殺傷實在太是太大,沒有死在營壘前的官軍精銳徹底被打散了,只有百餘人能逃出去,至於這些兵卒會不會回營,這個就難說了。
而在靠著運河的那一面,也有類似的聲音響起,一磅炮和二磅炮打出的霰彈將幾十步內的襲營官軍全部掃平,帶隊的軍將也命喪當場,但在營壘和運河之間的空間有限,許多潰逃的官軍只有跳進運河中,船上的軍兵們拿出套著鐵尖的竹篙,看著河面上活動的人影就戳,挑著燈籠搜尋,沒什麼人能漏網。
在後方偏左的位置,弓手們都上來觀看,看著外面橫七豎八的屍體,大夥臉上卻沒太多興奮,反倒是有點悻然,更有人無精打采的說道:“咱們兄弟射了兩輪,還不如